秦宵词量匮乏，跟弟弟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电话。
挂完电话之后，转脸看着姜棠，“带你去吃饭。”
一上午过去了，姜棠肚子也饿了。
应了一声，跟着秦宵并肩离开。
俩人一起离开了厂区，出了大门，厂区附近就有餐馆，不像是五里县，只有国营饭店，还没有开上私人餐厅。
秦宵带姜棠进了餐馆，虽然环境不算大，还有些老旧，人倒是不少，大概都是附近厂里的工人。
目前好像厂里没有包饭，都是到厂外开着的饭馆吃饭，也难怪旁边开了好几家。
夫妻俩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秦宵点了菜。
没一会儿就上上来了，姜棠盯着桌上有些清淡的菜色，轻声说，“早知道应该把辣酱带过来的。”
男人唇角扯了扯，之前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也靠的小姑娘的辣酱续上命。
“嗯，下次再出来吃，就带过来。”
姜棠点头，这边的口味跟他们不太一样，但是还算是便宜，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吃完了饭，秦宵带着姜棠逛了一会儿厂区，才回到他们的屋子。
晚上，钟祥瑞让人把俩人的衣服送过来了。
姜棠放在桌子上，打开看了一眼。
是一件米白色的刺绣旗袍，背后还带着镂空薄纱设计，收腰线条，钟祥瑞给她准备了一套旗袍，有些新式中西结合的意思。
另外一套是秦宵的，中规中矩的男士西服，姜棠看了一眼就没看了，反正他见过男人穿正装的模样，板正帅气，估计大差不差。
礼服旁边还带着一个小盒子，姜棠打开看了一眼，好像还是化妆品，给她用的，这个钟老板考虑得倒是齐全。
去酒会，还是化个妆会好一点，姜棠并不排斥。
她把那套旗袍拿出来，笑眼弯弯的看着秦宵，“我一会儿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秦宵盯着小姑娘把那间贴身旗袍比对在身上，低低应了一声，“嗯，不合身再换。”
正好姜棠先去洗澡间里洗完了澡，等出来之后就让秦宵自己去洗澡了。
她把那件旗袍穿上身，四处看了看，可惜这里没有全身镜，她没办法看全身照，姜棠只能觉得贴上身还算舒适，坐在椅子上，把那盒化妆品打开，里面一面镜子，她对着左右看了看，眨了眨眼，一会儿等着秦宵出来问问。
她看不全，秦宵应该能看得全。
姜棠把镜子放在桌面上，才拿出盒子里的化妆品，细细的给自己浅化了一个妆。
女孩对着镜子端详，面露欣赏。
秦宵出来的时候，姜棠听到声音回头，就跟出了洗澡间的男人双目对视，笑靥如花。
“秦宵，家里没有全身镜，你帮我看看我穿这身合不合适。”
她眉目如画，笑着站起身来，正对着男人。
小姑娘平日里未施粉黛就是全然的娇俏明媚，现在添加了几分颜色，更加娇艳动人。
身上的旗袍也裁剪贴身，完全没有一处不好的。
秦宵看了一眼，稍稍避开那双璀璨乌黑的瞳眸，低低的应了一声。
“合适。”
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秦宵这样说，姜棠也不管他，满意的回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把脸上的妆容擦掉，把礼服换了。
重新穿上日常的衣服，她盯着站得远远的男人，低声道，“秦宵，明天要去的人都有哪些人，你做过了解吗？还有我们的竞争对手呢。”
要是没有做足准备，他们去了胜算不大怎么办，机会难得。
秦宵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册子，然后拿了一个本子，坐到姜棠旁边，缓声道，“册子里是我之前来的几次做的调查，基本上的款式都在上面。”
姜棠接过，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宵把那些设计图纸上面的款式一个一个的裁剪下来，贴在册子上面，甚至还完全做好了分类，下面还带着标签，更标记了市场上的流行程度和大概销量。
这个男人准备得不少。
姜棠一页一页翻看过去，感叹，“秦宵，真厉害。”
上面连现在香江市场上流行款都贴了齐全，甚至还有国外的系列，这是做足了准备了。
秦宵重新拿了另一个手册，“我挑了一部分，这边是明天主要想推荐的款式。”
姜棠看过去，不得不说，这男人是有一定的眼光的，他挑选的也真是八九十年的流行的元素，而且有些款式就是到了后世也完全经久不衰。
姜棠仔细看着。
秦宵在她旁边说道，“明天肯定不止我们需要订单，还有很多刚兴起的厂家也一样。”
“外贸方面我们先不做考虑，先把鹏城这边的市场打开，理想状态是把香江的单子也接了。”
姜棠偏头看着男人，眨了眨眼，“为什么外贸方面先不做考量。”
“这上面不是也有不少你做的功课嘛？”
证明男人都做好了全面的了解的，不会不想合作才是。
秦宵轻咳一声，“外贸市场，那些外国人贯会对我们吹毛求疵，不好打交道。”
姜棠低低的笑了，他连这个都知道，说得很有道理。
她点点头，“好。”
然后夫妻俩人就一起看着手里的服装册子，做了挑选，把挑选出来的衣服又重新做好标记。
直到夜慢慢深了，才睡下。
第二天，傍晚。
姜棠已经换好了衣服，给自己化了一个妆，配合着旗袍，倒是显得有几分娇贵千金的古韵，妆容跟服装完美结合。
秦宵也换上了西装，姜棠看过去，男人还特意弄了一个发型，她笑着走过去，给男人理了理他的领带。
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姜棠上车，他们得自己把车开过去，姜棠坐在车上，看着秦宵，“今天估计没办法回来了。”
秦宵颔首，在这样的局上，喝酒是必不可少的。
他偏头盯着娇艳的小姑娘，沉声道，“晚了就住酒店。”
姜棠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秦宵驱车赶到鹏城大酒店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
他把车停好之后下车，给姜棠把车门打开，牵着小姑娘下车。
俩人走到酒店门口，把邀请函递给了侍者，才进门。
俩人一进晚宴的场地，就收到不少暗自打量的目光和完全肆无忌惮的眼神，姜棠脸上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随在秦宵旁边。
他们一进门，钟祥瑞就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他看着姜棠，“啧啧，我就说。”
言未尽，但是眼神里的惊艳压都压不住。
他笑呵呵的跟秦宵说话，“我看你们夫妻俩今天收获会不少。”
这样的俊男靓女，也没有人不愿意跟着攀谈两句。
三人一起走进去。
姜棠看了一眼，八十年代的晚会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保守跟古旧，女人也有穿上抹胸晚礼裙的，晚宴上灯光辉煌，没有想象中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显得大气又堂皇。
钟祥瑞带着他们进去，找了位置坐好，跟俩人介绍，“那边那个四十多岁的人，看见没有，香江那边的商人，谈成一笔订单你们知道最少赚多少吗？”
姜棠看过去，一个模样还算周正的男人。
钟祥瑞低声开口，“五十万，就是一次，人家走香江那边，主要走出口的。”
“他是第二大，第一是那边的外国佬，出口贸易，就是人难搞，我们语言不通，就算了。”
“你看看跟在那个外国佬旁边攀谈的人没有，人家还带着个翻译，那个外国佬也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他讲完之后，“这俩我是不打算想的了，我能就找鹏城的合作商就好，再好一点往首都那边靠靠，就知足了。”
这种地方，你要是就这么坐着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机会，大头就那么几家，其他的全都是来献殷勤的厂家。
机会是要靠争取或者抢来的。
秦宵给姜棠拿了些东西给她吃着。
姜棠看着旁边的男人，低声道，“秦宵，你不急嘛。”
她看其他人都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的了，秦宵还有心思在这里陪她吃东西。
秦宵低低的摇了摇头，“不急。”
姜棠眨了眨眼，看着旁边的男人，“你先别管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先过去吧。”
哪里有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呀。
被小姑娘赶着走，秦宵蹙眉，才低声应了，拿了她们准备好的东西，才站起身来上前攀谈。
姜棠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加入，稍稍松了口气。
她坐在位置上吃着东西。
没一会儿，那个外国人就跟着旁边的人过来了。
旁边的老板一直看着给他翻译的人，跟外国商攀谈。
姜棠听着他们的交流。
“你跟这个外国佬说一下，我们厂是鹏城最大也是质量最优的厂商，让他考虑跟我们合作，是最优的方案。”
姜棠听见那名翻译答应了，然后……
她不太熟练的开口就对着外国人翻译，“i hope you can cooperate with us（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
那名外国人还算友好的看着他们，“我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个实际的方案，合作方面我们当然会做考虑。”
他说，合作估计有些难，他们现在不考虑鹏城这边的单子，都是以香江那边优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