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鹰上前将图拿了起来, 来到凌南玉身边。
  凌南玉仅是瞥了一眼, 道:“根据图纸完善计划,三更一到,即刻开始行动。”
  “是,殿下。”白鹰应声。
  “殿下?”路晋惊讶地看着凌南玉, 道:“你竟然是……”
  凌南玉淡淡地看了过去,道:“若我是你,便不会说出来,毕竟祸从口出。”
  “草民不敢。”路晋慌忙垂下视线, 不敢再有半分不敬。
  “让人给他止血, 把他看好了。”
  “是,殿下。”
  白鹰让人将路晋带了下去,又派人找来于荣和吴乾军, 确定了攻打计划,只待三更一到, 就发起突袭。
  三更时分,放晴的天空又阴沉了下来,月亮躲到了云层以后,好似清楚接下来会上演一场厮杀,不忍看一般。
  于荣带着锦衣卫通过密道进入别院,他们的计划是先去地牢,解救刑值,再打开别院大门,放吴乾军和白鹰进门。
  于荣带人顺利来到出口,打开机关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暗道。其他人紧随其后,他们扒在门口,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打量外面的情况。
  而就在此时,门口的传来看守的说话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看守打了个哈欠,道:“深更半夜的,除了呼噜声,还能听到什么?”
  “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进去瞧瞧吧。”
  “应该是晋少,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以防万一,两人抽出兵刃来到门前,对视一眼后,猛地推开房门,提着灯笼往里看去,里面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哪有人啊,我看是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
  “连个人毛都没有,你说错没错,大晚上的,少一惊一乍的。”
  就在两人推门时,两名锦衣卫已从窗子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绕到他们身后,一人一个,扭断了他们的脖子,随后接住他们的尸体,拖到角落不显眼的地方。
  于荣看了过去,见两人穿着相同,小声说道:“挑两个人换上他们的衣服。”
  “是。”两名锦衣卫利落地换上衣服。
  于荣来到一棵大树前,纵身一跃,跳上大树,随后又跳上了房顶,居高临下地看着所在院落的位置,待确定所要走的方向后,带领众人朝着西院而去。
  他们小心地避过巡视的队伍,顺利地来到西院,于荣身先士卒,纵身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
  “啊哈。”地牢门口的看守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
  “我去个茅厕,你在这儿守着。”
  “真是懒人屎尿多,赶紧的吧。”
  要去茅厕的看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剩下的那个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从身上解下了烟袋锅,在台阶上磕了磕,又拿出油纸包好的烟叶,捏出少许装进烟袋锅,刚想拿出火折子点燃,上面缓缓吊下一个绳子,一下便套住了他的脖子,随后猛地用力将人整个掉了起来。
  看守扔掉心爱的烟袋锅,拼命地想要挣脱绳子,绳子紧紧套住他的脖子,他越是挣扎勒得越紧,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便停止了挣扎。房顶的人渐渐松了绳子,底下的锦衣卫见状伸手接住尸体,拖到了阴暗的角落。他们配合默契,转眼的功夫两名看守就已经死于非命。
  同样让两名手下换了看守的衣服,留他们在门口守着,于荣则带剩下的人打开密道,进了地牢当中。
  刑值被关在木牢中,蓬头垢面,浑身是伤,堂堂侍郎大人,朝廷三品大员,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得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人抓到了地牢中。经过两日的讯问,他终于搞明白一件事,是有人刻意陷害他,说他发现了藏在皇庄里的秘密。一开始他没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若想杀了他,直接动手便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后来他想明白了,栽赃他的就是杀害路大有的凶手,凶手觉得路大有的死并未得到朝廷的足够重视,所以便想留下他的命,三品朝廷大员的命比一个皇庄管事要管用得多。
  想明白的刑值不禁暗自苦笑,没想到他本是算计杨清宁,却愣是把自己算计进去了。不过也好,若他的死,当真能让朝廷重视,那他也算是死得其所,只是有些对不起跟他来的那些伙计。
  他忍着疼痛翻了个身,心里琢磨着凶手到底是谁,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只是他没有证据。以凶手在那些人心中的地位,即便他说哑了嗓子也不会有人信。
  脚步声响起,刑值转头看去,昏黄的火光下,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他伸手拢了拢挡在眼前的头发,努力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可是是他猜测的那个人,过来送他上路。可入眼的人脸有些出乎意料,他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却忘了自己的手臂被打断了,疼得他‘哎呦’一声。
  于荣听到惨叫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便认出了刑值。他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抽出佩刀,砍断木牢上的锁链,上前将刑值扶了起来。
  确定了于荣的身份,刑值忍不住出声问道:“于指挥使,你怎会在此处?”
  “皇上派宁公公前来皇庄查访,发现了皇庄里藏得秘密,便请求皇上派人支援,清缴皇庄内的逆贼,我是奉命而来。”于荣三两句话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