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道:“今天的葡萄有点甜,你先吃点吧,晚了就坏了。”
  燃溪看书十分认真,说:“我不吃,你吃吧。”
  令狐暄:“……”
  他默默地洗净手,拿了个干净的小茶杯来,自己剥起了葡萄,把葡萄皮儿扔茶杯里,剥完一颗就把碧绿的葡萄塞到小鲛人嘴巴里。
  燃溪看书看的专心,葡萄喂进来了就吃。
  吃了几颗,他也不觉得有多么甜,因为现代的葡萄都是经过很多年改良过的品种,这古代的皇帝吃到都觉得是难得的甜的葡萄,在他嘴里还觉得有点酸唧唧的。
  不过令狐暄服务态度这么好,他还是勉为其难的吃吧。
  等慢悠悠吃完一串葡萄,外面太阳已经开始落山,月亮隐隐出现。
  燃溪叹口气,把看到的那页折起来,准备去湖里修炼了。
  此时令狐暄好似聊斋里勾魂的妖精似的,轻轻依着燃溪臂膀,柔声说:“你连着修炼,不累吗?”
  “今夜就睡床上吧。”
  燃溪狠狠甩开他,一身正气地说:“我此时离了万相化生戒,还是那个鬼样子,我一日不恢复,一日就不能停止修炼。”
  “你这样让我惫懒懈怠,莫不是想害了我。”
  他说完拂袖而去,走到湖边把衣裳脱了,跳进水里。
  令狐暄:“……”
  他拿过小鲛人买的那只竹笛,凄凉地吹奏起来。
  过了一会儿,湖里面传来小鲛人的怒吼:“令狐暄,你吹的太难听了!不要吹了,影响我修炼。”
  令狐暄:“……”
  他只能起身走到湖边,看湖里的小鲛人认真修炼。
  这寂寞的长夜啊。
  ……
  因为还没弄好行医执照的事,他这几天就老实待在宫里看书,修炼。
  修炼到第六天的时候,他虽还不能使身体变得更大,可是他感觉到自己对周围感知更敏锐了,譬如令狐暄向他走来的事,他觉得到了令狐暄身上有一团红色的灼热的能量,这里面又隐隐透着黑色,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他想光是旁观就如此让人难受,令狐暄被这样的诅咒附身,想必更是难受了,于是他更加努力的修炼。
  这一天,是京兆尹衙门里举行行医执照考核的日子。
  燃溪跟楼雨仙约好一起去办这事儿。
  楼雨仙待燃溪很好,本来这般小事不该他一个当老板的来办,结果他还是跟来了。
  燃溪在衙门里做了一套试卷。
  本来按照正常流程,要等下个月,燃溪才能知道分数,再等一个月才能拿到执照。
  燃溪都准备走了。
  楼雨仙却带着他去找衙门里负责判卷的官吏,跟人打了个招呼,说急着用。
  于是那官吏立刻判完卷子,给燃溪手写了一个执照,盖上官府大印。
  燃溪目瞪口呆,居然就这么容易的吗?
  他不由得有点崇拜的看着楼雨仙。
  楼雨仙笑着说:“这样,你明天就可以去医馆上班了。”
  “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帮我挣钱啊。”
  他这样说好像是现实他是为了让人燃溪早点去医馆帮他挣钱似的,可是燃溪觉得他专门跑这一趟就是因为他是个热心肠的好大哥。
  他都日进万金了,还怕自己少给他挣几天钱吗?
  楼大哥真是太好了!
  燃溪说:“楼大哥,谢谢你嗷。”
  突然楼雨仙惊异地看着他,旁边送他们出来办事的小吏也一脸诡异,仿佛见了鬼似的。
  燃溪看着他们的表情,说:“你们怎么了?”
  楼雨仙面色一凝,说:“你的声音……你是宿疾犯了?”
  燃溪突然醒悟到,捏着嗓子发声,他发现自己只能发出以前那种鲛人的意识流的吟唱声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燃溪此时十分无助,他看着楼雨仙,又看着旁边的围观小吏,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他经历这么多波折,好不容易可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以人类的身份立足,他很怕被人看出自己不是人。
  楼雨仙淡定地揽着他的肩,带他出去,边走边说:“我带你回医馆喝药。”转头还对小吏打招呼:“胡大哥,不凑巧,我这小兄弟病犯了,回头再感谢你。”
  那小吏道:“楼太医,您言重了,回头我娘的病还请您多费心啊。”
  燃溪被楼雨仙揽着,心里翻江倒海,他想起了最初他可以与人说话时,是因为令狐暄亲了他,因为令狐暄的妖力可以赋予人这种能力。
  难道这个吻还有时效吗?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他要第一时间回宫去找令狐暄。
  出了衙门,李一泉及谢槐都等在门口喝茶。
  燃溪立刻甩拖了楼雨仙的手,冲到茶摊,以手指沾着茶水在谢槐面前写道:我要立刻回宫。
  之前他与谢槐也是这般写字沟通的,此时谢槐看着他,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小鲛人很着急,立刻招呼几个侍卫把马车套好。
  李一泉着急地问:“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了呀。”
  燃溪捂着嘴,拼命摇头。
  看他这样,一行人更是着急了,赶紧上马车,回宫。
  楼雨仙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份字迹未干的行医执照,淡淡看着马车远去,嘴角挂着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