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抬手拉住雪灯往上提,而雪灯也如他所愿。
  雪灯刚支棱着面条一样的双腿站起身,一个踉跄跌入萧衍怀中,萧衍也顺势揽过他。
  他双手抱着萧衍的脖子:“嗯?”
  萧衍移开视线。嗯什么嗯。
  下一秒,雪灯抬起右腿勾住萧衍的腰,另一只脚有气无力往他身上踩,又滑下来。
  雪灯迷迷糊糊想:萧衍主动近身,是想现在就交.配么。
  那自己,当然不能驳了他这番美意。
  当萧衍感受到雪灯的双臂在他颈间逐渐收紧时,他抬手按住雪灯的肩膀打算给人来个过肩摔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看清两人间的实力悬殊——
  “吧唧。”
  脸颊冷不丁落下一道柔软触感。
  萧衍紧蹙的眉一下子舒展开,瞳孔也在触感落下的瞬间扩张。
  突如其来的吻,扰乱了思绪。
  怔了许久,萧衍往后躲了躲,垂眼看过去,见雪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树袋熊,鼻尖不断擦蹭着他的脸颊、颈间。
  没有节奏的热气在皮肤表面弥散开,狭小空间里的热气在雪灯的睫毛上晕开一层湿润的细碎。
  以及口齿不清的一声:“交.配吧,我想……给你生宝宝。”
  萧衍抱着他的手没由来一紧,心脏也因这句话跳漏了一拍。
  鼓鼓的,喧嚣的。
  按在他肩头的手也渐渐放松,手指尖微微颤抖着,从肩膀处慢慢下滑,划出一道柔和的弧度,停在了纤细的腰间。
  隔着薄薄的毛衫,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稍显灼热的体温,微微烫手。
  他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息,清新淡雅的,被皮肤暖过后变成了另一种味道。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萧衍看着雪灯紧闭的双眼,以及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手,吊在他颈间,绵软无力。
  喉结滑动了下。
  “你喝醉了,我带你回房休息。”萧衍的声音有些发紧,紧到微微嘶哑。
  已经睡死过去的雪灯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发烫的脸枕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服摩挲着。
  萧衍说不好雪灯为什么没有继续实施计划,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弄巧成拙了。
  雪灯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出门走两步的事儿。
  萧衍一手扶着怀里人的后腰,一手在后面托着他的屁股,区区几步,却走得很慢。
  可路终有尽头。
  萧衍抱着人站在房门口,停住了脚,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嗯……他的酱香拿铁还在楼下,如果醒来后找不到,他大概又要嚷嚷了。
  萧衍转身,抱着人下了楼。
  拿到了酱香拿铁——
  嗯……大门是不是没锁?去检查检查。
  锁好大门,该回房间了吧。
  萧衍护着雪灯后腰的手微微一紧。
  嗯……既然都下楼了,顺便检查一下燃气灶有没有关好,钟点工以前就有忘关燃气的前科,这很危险。
  又抱着人去了厨房。
  从大门转到厨房,又从厨房转到阳台,浴室、储物间、花房……全转过一遍。
  好了,全部检查无误。
  萧衍低头对沉睡的雪灯道:“现在送你回房间。”
  上楼的时候,还是那样缓步极慢。
  萧衍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念头:这房子是不是太小了。
  *
  雪灯忽然睁眼,一个猛子坐起身。
  昏暗的房间外是大黑的天。
  他摸过手机看了眼,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
  头痛欲裂。
  继续睡。(←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
  翌日的早餐桌,格外的沉默。
  雪灯咬着面包悄悄观察对面的萧衍。
  纵使他心再大也感受到了不同往日的压抑。
  萧衍垂着眉眼,紧握刀叉的手指节泛着一抹苍白。
  “老公……”雪灯小心翼翼喊了他一声。
  早已习惯这个称呼的萧衍却语气冷淡地回了句:“说过别叫老公。”
  雪灯“嗯嗯”两声,根本也没放在心上,继续问:“这面包长得很像你的仇人?”
  萧衍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你见过谁长得像面包。”
  雪灯瞅着他盘子里那块残肢断臂的面包,没说话。
  虽然在原文中,萧衍以前就不待见原主,但本以为他给自己买了小蛋糕算是拉近了距离,结果睡了一觉,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不知道,昨晚萧衍把他送回房间后,进行了第三次痛定思痛地反省,认为自己最近表现的种种异样均来自雪灯的蛊惑手段,关系有所缓和后他竟还变本加厉。
  想着,摸了摸自己被他袭击过的脸颊。
  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他嘴唇的温度。
  但雪灯这次不出手不代表人悔悟了,兴许就要靠这种手段让自己放松戒心,所以自己必须提高抗蛊惑能力,不能再被他抓了把柄。
  雪灯不明所以吃完早餐,留了句“老公再见”便出门。
  而萧衍一句“说过别叫老公”淹没在关门声中。
  *
  雪灯一进办公室,同事们三五成群围上来。
  “灯哥你现在可出息了,今早热搜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咋的每次你就能上热搜,我们勤勤恳恳到最后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