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他说不上对萧衍有几分喜欢,但只要结了婚,即便是仇人也该忠诚于他。
  裴澄屿重重叹了口气,双手按住雪灯的肩膀,眼底黑沉:
  “我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负担,换句话说,我甘之如饴,只要能帮上你的忙。而且,你也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自己扛下所有责任难道不也是在剥夺大众的知情权么。”
  雪灯:感觉很有道理。
  “雪灯,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是因为比起我,你确实更喜欢萧衍。”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雪灯轻轻推开他的手:
  “和萧衍没关系。这件事中你本来就是受害者,我没办法再次向受害者泼脏水。”
  “再考虑一下,嗯?”裴澄屿的语气已然漫上一丝哀求意味。
  雪灯深吸一口气,笑笑:“不考虑了,如果事情到最后也没有转机,那就当是我做的吧。”
  道歉就是了,只要不剥夺他喜欢的工作,其他的尚且在接受范围内。
  雪灯将外套还给他:“太晚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早点回去。”
  说完,扭头走人。
  裴澄屿深深蹙着眉,望着雪灯离去的背影。
  那瘦削的身子每走一步都轻轻踩在他的心头。
  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萧衍,尽管雪灯一再否认还尽拿大众知情权说事,可明眼人岂会看不出。
  萧衍就比他好么?多长个鼻子还是多长俩手指头?
  裴澄屿攥紧手中的大衣,沉默了快一个世纪,迎来了情绪爆发。
  他狠狠将大衣砸在车上,震得车子报警器狂响。
  房间里,萧衍端着咖啡杯站在窗前,静静凝望着二人,一直到雪灯回屋。
  只是起身倒杯咖啡,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
  裴澄屿还真是个深情种子,都追到家门口了。
  即便雪灯已经进屋,裴澄屿却还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萧衍冷哧一声。天天觊觎别人家老婆做什么。
  思忖半晌,他忽然开门喊了雪灯过来。
  雪灯不明所以,这还是萧衍第一次主动找他。
  萧衍二话不说拉着雪灯来到窗前,随手将灯光调亮了些,并道:
  “今晚月色很美,一起喝杯咖啡赏风赏月赏初冬?”
  雪灯:。
  突然玩什么浪漫,怪吓人的。
  不过也好,欣赏下夜景,换换心情。
  落地窗直冲室内阳台,阳台上摆了张圆形玻璃桌,复古相框和花瓶,搭配一张欧式小沙发,别有一番情调。
  萧衍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端起咖啡。
  雪灯看了一圈,只有一张沙发,他打算再去搬张椅子过来,却被萧衍叫住:
  “不用搬了,坐这里吧。”
  他用下巴点了点自己脚边。
  雪灯看了一圈,明白了:“用不用再在我脖子上套个牵引绳?”
  萧衍意味深长笑了下,抬手揽过雪灯后腰,稍稍发力:“谁让你坐地上了,我是说,这里。”
  雪灯一个踉跄,屁股对着萧衍大腿直直坐下。
  他下意识起身想走,却被一道巨大的力道按住,牢牢钉在那双大腿上。
  噗通——
  随着萧衍极具侵占性的气息袭来,雪灯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为、为什么这样坐。”雪灯嘴上慌张,心中暗喜。
  趁此机会将人扑倒生他十个八个不过分吧,还能顺便为国足贡献一份力量。
  萧衍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嗅着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揽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
  “没有理由,硬要说的话,想和你更近一些。”
  说话间,他抬眼透过玻璃窗看向楼下。
  裴澄屿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夜中,房间里透出的灯光将二人深色的剪影描绘得更加清晰。
  裴澄屿站了许久,本想透过窗户再看一看雪灯,不成想,他看到除了雪灯外第二人的身影。
  隔得远,看不清具体长相,但大致轮廓来看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开始裴澄屿以为这是雪灯的家人,但后知后觉,家人间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超格亲昵的举动。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萧衍的身影,与窗户内那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哈。
  原来是这样么。
  热血被寒风吹凉,裴澄屿的目光尖锐似针,死死盯着那几乎重合在一起的两道剪影。
  他像是发泄一般上了车,大力甩上门,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砸出了冗长刺耳的鸣笛声。
  车子急速发动离开了。
  雪灯听到了楼下的鸣笛声,这才发觉裴澄屿一直没走。
  也终于明白了刚才萧衍的种种异样表现,只是为了向楼下的人宣誓主权。
  但坏了,不能被外人知道他们隐婚的秘密。
  雪灯一手扶着卓沿奋力往上起。
  但还是被萧衍按了回去。
  “裴澄屿都走了。”还故作亲昵什么。
  萧衍“嗯”了声,尾音上扬。
  是啊,明明人都走了,该松手了不是么。
  他的手指动了动,渐渐张开。
  他明显感受到雪灯浑身都在用力,试图脱离他的禁锢。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张开的五指重新收拢,扣住雪灯的腰又把他按了回来。
  “走了又怎样。”萧衍还说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