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有着深邃的五官,且身材魁梧,体格极其健壮,非常引人注目。
  “给我一罐酒,五斤牛肉。”
  伙计见他魁梧健壮,目光不善,不敢怠慢。
  片刻后,阿迦罗坐在桌前旁若无人地大口喝酒吃肉,
  这几天他肚子里憋闷,心烦意乱,只是这中原的酒味道太寡淡。完全无法浇灭他心中隐隐窜动的邪火。
  这时旁边一个正坐在个刀疤脸男人腿上妖艳女子正悄悄看向他。
  见他不到片刻就喝了一坛子酒,五斤牛肉,微微吃惊。
  她将那刀疤脸一推站了起来,袅袅婷婷地向他走来。
  “红姑,你这啥意思?”那刀疤脸男人在她身后不满地嚷嚷道。
  “还啥意思,看上新来那小子了。”旁边的人大声哄笑起来。
  “嘴上没毛,活儿不行。”那刀疤不屑地嗤了声。
  “你懂什么,那小子长得俊,女人不就好这个?哈哈哈”
  那刀疤脸似乎觉得折了面子,踢开凳子就跟了上去。
  阿迦罗浑然不在意,对小儿道,“再来一坛酒,五斤肉!”
  还是真的能吃。红姑嫣然一笑,“这小哥,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
  阿迦罗看了她一眼,没答话。
  还是个闷葫芦。红姑心里失笑,正要贴着他身边坐下来。冷不防裙摆却被人踩住了。
  她回头刚要嗔骂,接着手臂就被人恶狠狠地拽住,蛮横地拉了起来。
  只见那刀疤脸一脸凶相,“跟我回去。”
  “跟你?”红姑讽刺道,“这里的姐妹想跟谁就跟谁,你回去找自家婆娘去。”
  哈哈哈哈,四周一阵哄笑。
  谁都清楚这里的人全都是光棍,哪有谁有老婆的。
  刀疤脸顿时大怒,挥手就要甩下她耳光,手臂却当空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了。
  阿迦罗看都不看他,微微用力,只是一折一拧,那刀疤就嗷地惨叫一声倒地打滚。
  阿迦罗用生硬的中原话道,“她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管不着。”
  在众人恐惧的眼神中,他回头,“小二,酒!”
  “是,是,立刻给客官满上。”
  红姑道,“再来两坛酒,五斤牛肉,都算我账上。”
  阿迦罗也不客气,喝着酒吃着肉。
  “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红姑道。
  阿迦罗,“嗯。”
  红姑挨着他身边坐下,那人的身躯强壮异常,简直如同一头散发着野性的猛兽,让她心跳不已,她说,“你酒量很好。”
  “你们中原的酒太淡,不如我们北狄的马奶酒来得够劲。”然后瞥了一眼盘子里的牛肉,“肉也太精细。”
  红姑笑了,“也不是所有北狄人都像你那么能喝酒的。”
  阿迦罗扯开牛肉放进嘴里,似是随口道,“你还见过其他北狄人?”
  “哦,一个月前来过一个。”
  阿迦罗终于抬起头看向她,“什么模样?”
  红姑也是人精,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个话题很上心,她悄悄靠近了点,习惯性的一只手攀在他后背,轻轻揉搓起来。
  “他呀,和你一样……”她娇声道,
  “哪里一样?”阿迦罗沉声道。一边按住她滑向他胸膛的手,笨拙地移开。
  红姑微诧,这人看似威武,还挺腼腆?
  “他呀,跟你一样,受了伤。”她笑道。
  “伤哪里?”
  “嗯……好像是手臂上,箭伤。”
  阿迦罗浓眉一沉,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她调笑道,“有啊,那人是个疯子,酒量不行,还想占姐儿便宜。结果被我灌醉了,滚在桌子下还乱说胡话。”
  阿迦罗紧接着问,“说了什么?”
  红姑轻笑道,“他的牛皮可吹得大了,说他是北狄大单于的儿子,还说他手里有号令十八部落的铁鞭。他是大单于的儿子,我们这里的姑娘可就都是大雍的公主了。”
  阿迦罗瞳孔一竖,立即问,“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哎呀。”红姑眼睛带勾,娇弱地靠上他厚实的胸膛,“我头有点疼,今儿想不起来了,要不你明天再来,我就告诉你。”
  *** *** ***
  这几天萧暥是丝毫都动弹不了,每天都泡在药罐子里,品尝各种味道奇苦无比的药,他有点怀疑谢先生这是在把他当小白鼠了。
  至于作妖就更别想了,他深度怀疑玄首的本职工作就是收妖。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以前他住在谢府上的时候,谢映之不是出门访友,就是赴雅集清谈会各种邀约,野得没边,整天连影子都见不到。
  现在恰恰相反,谢先生对这禄铮的都昌城没有什么兴趣,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好奇地凝视着某人。
  某狐狸卷着被子躺尸。
  谢映之抚了抚嘴角,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习惯,有趣。
  萧暥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到清凉光滑的指尖正拂过脸颊,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就见谢映之坐在床榻边,抬手端起一碗牛奶似的乳白的东西。
  “这是什么?”萧暥问,
  “给你去除绣纹的药。”说罢谢映之就淡漫地抬起手,无比自然地解开他的衣衫。
  萧暥:……
  此时已是五月底,院子里的栀子花都开了,熏风吹起竹帘,带来一阵阵怡人的幽香。
  萧暥坐在榻上,衣衫半掩半耷着,还是感到寒意丝丝入骨。
  唔,有点冷……
  让他无奈的是,谢玄首丝毫没有速战速决的意思。
  谢映之撩开他的长发,仔细看他身上的绣纹,神色微凝。
  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蔓延着胭脂色的花蔓,宛转旖旎,勾连缠绕。从右肩蔓延而下,斜穿过胸膛腹部,伸展到精窄紧致的腰间,往下延伸……
  萧暥尴尬地扯过被褥。
  谢映之诧异道,“莫非也有?”
  萧暥垂头丧气。简直要连狐狸尾巴都耷下了。
  “可怜。”谢映之道。
  萧暥睫毛微微一霎,心虚问,“能去掉?”
  谢映之道,“能去掉,但也难说会不会再长出来。”
  萧暥心里一寒,什么意思?
  谢映之抬起他的一只胳膊,淡淡道,“这里原本没有。”
  萧暥这才发现从腋下到腰肋侧伸出一支花蔓悄悄绕到后背,特么的还开出了几个花蕊来!
  不得不说,构图依旧很有美感,每一丝枝蔓都流畅宛转,如同用纤细的画笔一气呵成般。
  谢映之点头,“不愧是邪神。”
  萧暥一身鸡皮疙瘩,所以这东西还在蔓延?
  他这阵子又是落草,又是打劫,又是拐骗,忙得鸡飞狗跳,没留意到身上的花纹还在长。没想到这邪神也不客气,把他当大号画纸了?
  “你且躺下,先帮你去掉这些。”谢映之端起碗。
  萧暥躺倒,反正脸皮厚,眼睛一闭,就当做spa。
  然后他就感觉到背后一阵舒缓,随着柔滑清凉的触感贴上了脊背,谢映之的手仿佛如流水般轻柔,一边为他抹上药浆,一边力度适中地揉按。
  萧暥趴在榻上,只觉得阵阵酥麻的感觉透入肌骨。呼吸有点稳不住了,想深吸一口气,鼻间还袅绕着谢玄首衣上清濡幽淡的香气。
  萧暥有点绝望。
  由于他闭着眼睛,嗅觉和触感都被放大了几倍,萧暥又忍无可忍睁开眼睛。
  但这一睁开眼,猝不及防就看到谢映之清秀的侧颜。
  他低垂着眼眸,凝神专注地查看,容色皎洁如冰玉清华,宁静如月影沉璧。
  果然是九州霁月清风第一人。
  这人的长相实在好看到没朋友,难怪出门都要戴幕篱。
  然后萧暥厚颜无耻地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盯着看了一会儿。
  心道还好他不是个姑娘,谢玄首神情专注的时候,杀伤力太大。
  正当萧暥和脑子里各种不着调的念头周旋的时候,就听谢映之道,“起来罢。”
  “好了?”萧暥一喜,那么快!
  随即谢映之道:“换一面。”
  萧暥:……
  这就尴尬了。
  萧暥坐在榻上,腰不自觉挺得笔直,仰头望天,一副任人宰割视死如归之态。
  柔滑的药浆顺着谢映之的手丝丝缕缕渗入肌肤,从胸膛到腹部,再到优美纤细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