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闭着眼,摸遍手臂能够到的所有范围,在铃声即将断气之前,从最里面夹缝中摸出了跳个不停的手机。
  睡眼朦胧划开,四仰八叉滚回床中央接听:“喂。”
  电话那头林声扬爆发出的巨龙咆哮恨不得钻出来掐他脖子:
  “江温辞!!!你去哪儿鬼混了?你去鬼混为什么不带上我?我昨晚在小灵通等了你整整一夜!整整一夜!给你发了一百零八条消息!你一条都没回!我告诉你,你伤透了我的心!赶紧想想要怎么挽留我吧!”
  江温辞只说了一句话,林声扬所有愤怒一秒偃旗息鼓:
  “我昨晚发热期突然来了。”
  后来也是忘了和林声扬约好开黑这茬。
  电话里静下去一秒,接着林声扬慌得不行:“你怎么样?是不是无感症也来了?严重吗?疼不疼?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过去找你?操,我......”
  “没事,我跟余苏南在一块儿。”
  江温辞从被子下抽出小腿,随意划拉开往旁边压,摆出很惬意舒适的大字形,独占完整张床铺。
  林声扬一言难尽:“......你又上他家睡去了?”
  “没,我俩都没回,在学校宿舍呢。”
  “江哥,我还是想问,余苏南真没对你做什么?你发热期啊,跟砧板上待宰的鱼、餐盘里烤好的肉、自己送上门的羔羊......没什么两样,就这都能忍得住?你也没那么没有吸引力吧,好歹是发热期的omega。”
  停顿半秒,他强烈怀疑:“余苏南是不是不行啊?”
  江哥一大早不甚清醒,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听不得别人对他说不行,当即反驳:“你他妈才不行!”
  林声扬无语凝噎:
  “不是,我说他不行,你急什么?难道他行?上次还不行,是昨晚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行?我靠!听说被alpha那玩意儿进入会很疼,江哥,你现在还好吗?”
  “......”
  江温辞渐渐找回理智,alpha那玩意、进入,仿佛两道滚滚天雷,轰隆隆劈下来震得他当场耳膜嗡嗡响。
  脸唰地烧得滚烫,纯哥捏紧电话,一头热地吼:
  “你他妈有病?余苏南行不行我怎么知道?难道要我亲自试试再告诉你?进入个锤子!你脑子进水了吧?疼你丫的疼!一大早胡言乱语什么,挂了!”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宿舍房门推开,余苏南出现在光线明亮的门口处。
  他刚结束晨练,鬓边带汗,白色上衣贴合身体,勾勒出宽肩窄腰。
  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轮廓,信息素夹杂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omega看一眼绝对腿软腺体发热的程度。
  江温辞懒癌晚期,握着手机整个人摇摇欲坠去勾桌上充电线。
  抬眼突然看见余苏南,登时手一抖,连人带被子滚下床,咚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声倒抽气的:“嘶——我操。”
  余苏南放下东西快步走来,弯腰拾掇两下被子,裹住江温辞打横抱起,扔回床上。
  “你听到了?”江温辞揉揉后脑勺,一头黑发神似鸡窝。
  余苏南低下头,头疼地看了眼他的床。
  江温辞出现在他房间之前,他的床从未如此凌乱过。
  被子床单卷成一团,蹬得乱七八糟,江温辞跪坐其上,衣衫跟床配套地凌乱,手下还揪着被子一角,布料皱巴巴。
  “什么?”余苏南站床边,垂死挣扎尝试铺平床单褶皱。
  江温辞看到他动作,心领神会,很懂事地配合他爬起。
  脚不知何时卷进被单,他抱着被子站起,拌了一下,一个踉跄不受控往前栽。
  好在余苏南就在床边,眼疾手快张开胳膊,在江温辞第二次以头抢地之前接住他裹进怀里。
  “......”
  江温辞结结实实撞到余苏南身上,闻到扑面而来的木质冷香。
  仿佛砸进一团云雾,扬起无数令人醉生梦死的微分子,严丝合缝将他包裹。
  浑身骨架顷刻间毫无招架之力,纷纷举手投降臣服于这股信息素。
  扣在腰间的手指几不可察滑动,力道微微加重,掐住他腰窝。
  余苏南手指真的很长,那一把竟然握住他半截腰肢。
  江温辞怕痒,仿佛有电流穿过脊椎,软塌塌挂在了余苏南手臂上。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回荡:
  富强明主和谐平等自由公正......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π等于3.1415926535897......数学知识点。
  速写素描不锈钢水壶石膏头像苹果西红柿最基本调色公式......美术学知识点。
  听说alpha那玩意儿进入会很疼......abo生理学知识点。
  ......操。
  江温辞像受到什么刺激,起身猛地推开余苏南,噔噔噔后退数步,把床榻踩得咚咚响,咽了口唾沫,质问:
  “你听到多少?”
  余苏南拯救不了床单,只能放弃,眼不见为净,转身准备去冲澡:
  “没多少,也就听到你说你要试试我行不行那句,还有......算了,就挺震撼的。”
  第48章 老子乐意
  他这句算了留足提心吊胆的悬念,江温辞气到牙痒痒:“您可真会归纳总结。”
  “还行。”余苏南进了浴室。
  十点,江温辞结束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