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眼冒金星。
  他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再接再厉?再接再厉死在傅煜修的床上吗!
  念想说起这个就想骂人,傅煜修难道不是原世界线的受吗?为什么他在那方面会那么恐怖,说好的淡漠禁欲呢!说好的高岭之花呢!看看他每次都想把他弄死在床上,吞之入腹的劲,人设早就崩到天边了吧!
  “这样下去不行。”念想说。
  【你又要干什么?】
  “训狗!”
  ……
  祁念想想过死,但是往往还没有等到这个念头浮起,契在他体内的仙骨会先一步麻痹他的身体,让他起身都难以做到。
  与之相对的是,同感的傅煜修会在当天更加凶狠的弄他,直到他意识破碎,再没有能力想其他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下,祁念想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麻木,渐渐的除了床笫上祁念想不再给傅煜修任何反应。
  他每天沉睡的时间开始增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是醒来,他也是无意识的盯着某处发呆,无论傅煜修如何唤他,他都不会回应一下。
  他似乎是在有意识的放空自己,不去思考,甚至任何情绪都无,他身体恢复的很好,但他却越来越没精神,像外表光鲜内里早已腐烂的苹果,只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傅煜修察觉到祁念想不对时,修仙界偏又大范围动乱了起来。
  侥幸逃脱恢复妖主身份的凤倾绝,打出凌霄仙尊残暴不仁,生杀予夺,有违天道的旗帜,迅速笼络了一众被傅煜修狠削过,仇视忌惮傅煜修的宗门势力。
  短短两个月,平息妖魔之乱不过三十年的修仙界分崩离析,自相鱼肉。
  傅煜修不得不离开凌雪峰,前往战场平定混乱,离开前他专门在宗门内部挑选了一个与祁念想同龄的内门弟子,照顾祁念想。
  本来傅煜修是想捏一个傀儡,但是考虑到祁念想的状态,比起傀儡,活人似乎更合适照顾祁念想。
  对祁念想来说活人和傀儡并没有什么不同,那名内门弟子起先照顾祁念想确实用心,毕竟被凌霄仙尊挑中的殊荣不是谁都能有。
  但他遇到过几次祁念想对傅煜修无视加厌恶的态度后,这位隐藏的爱慕傅煜修的无脑仙尊控,逐渐暴露出他的不满。
  再加上祁念想大多时间都在睡觉,就算是被怠慢了也不会跟傅煜修开口,内门弟子更不掩饰他的不屑和嫉妒。
  “我就不明白了,仙尊对你这么好,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忙碌的傅煜修每隔几日都会尽量赶回凌雪峰看祁念想,这些时日把傅煜修温柔和爱意看在眼中的内门弟子,终于忍不住对祁念想开了口。
  躺在阳光下沉睡的祁念想对对方的话毫无反应。
  “仙尊这么忙还记得回来看你,关心你的身体,你怎么好意思摆出一张冷脸?还有你将道侣大典你闹成那个样子,仙尊都没有责怪你,你有什么资格恃宠而骄!”
  “那我该如何?”祁念想睁开了眼,眼神虚落。
  “如何?”内门弟子冷笑。“那当然是好好对仙尊,仙尊那么爱你,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爱?”祁念想道。“这原来就是你们眼中的“爱”吗?”
  “仙尊为了救你得罪了多少仙门世家,怎么不算爱你?再说若不是那点子前尘往事,仙尊如何会另眼相看你这样恶毒的人!”
  “那你觉得即便是被伤害,不顾你自身意愿,对你好,也是“爱”么?”
  “怎么不算?”
  祁念想坐起了身,他空洞地令人发毛的视线落在内门弟子身上,轻轻地笑了。
  “这是你说的。”
  金乌西坠时,傅煜修回了凌雪峰。
  他寻到祁念想时,祁念想满身的鲜血,而他面前是挣扎着想要逃离成了血人的内门弟子。
  祁念想一手按着内门弟子的腹经脉,一手运转着身下的洗髓阵法,生生的抽皮扒骨,周而往生,经脉撕裂复原,暴力拓宽。
  内门弟子惨叫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求饶,祁念想琥珀的瞳仁漠然的可怕,一眨不眨地盯着内门弟子凄惨的模样。
  “你哭什么呢?”祁念想问。“我这不是在如你所说的那样“爱”你,你怎么不接受我的“爱”呢?”
  他声音温柔,像是不懂的孩子一样询问,然后从内门弟子的眼中看到恐惧与憎恶。
  祁念想忍不住笑了,桃花眼上挑,鲜活生动了起来。
  傅煜修适时上前制止了祁念想,也挡住了祁念想看内门弟子的视线,他不喜欢他的小道侣这么对旁人笑。
  得救的内门弟子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离开,他逃离凌雪峰后,没几日就深陷梦魇,道心崩塌,一蹶不振。
  这些此时的祁念想是不知道的,他还在看着傅煜修给他擦拭手上的血迹。
  傅煜修不问,他也不说,就算问了,他也是无视。
  把他弄干净后,傅煜修将他放到塌上,和他躺在了一起,难得的什么都没有做。
  祁念想意识很快犯了困,他知道傅煜修一直在看他,但他并不关心,意识模糊时,他听到抱着他的傅煜修开口。
  “你如何才能原谅我呢,阿想。”
  祁念想眉眼颤了颤,抬起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除非,山海倾覆,时间倒流,人死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