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情报是,齐家从未有过什么小公子,更不是灭于狄祸。
  有人细致的做了齐念想的身份伪装,甚至于长达十四年之久,若不是他手下的情报网渗透各个地方,很难能探查到内里真相。
  齐念想身份存疑,而现今又多了忠义侯府的柳盈江,谢家谢琼,态度暧昧局势朦胧,势力一股庞杂过一股,不知隶属何方。
  腕间转动的佛珠发出碰撞声。
  那么你究竟是谁呢,念想?
  他看着齐念想汇入人群之中,头也不回的离开,像是离巢的鸟儿,欢快地奔向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还未到隆冬,他却突然觉得冷了。
  尤其是在看到齐念想在对祁连誉笑时,冰冷达到顶峰。
  这种冷不是表面温度的冷,而是深入骨髓的冷,浸透皮肤往骨头里钻,仿佛冻碎了身骨,从深处裂了开来,锥心的疼。
  这些时日他习惯了从齐念想身上攥取暖意,那种肌肤相贴仿佛能将人烫伤的热度,整个将他包围,温暖的一塌糊涂。
  明明他最厌恶与人接触,哪怕是不经意的触碰他都无法忍受,可独独齐念想不同,他眷恋他身上的温度,贪婪他的血肉,欢喜他的目光。
  他曾剥离开自我思考过原由,得到一个怪异的结论。
  情难自禁。
  如果说以一开始的注意是对少年干净灵魂产生的难以抑制的食欲,那么接下来的相处便是无法掌控的沉溺。
  或许是从第一次相拥开始,或许是晨光下抱猫的少年笑容太过明亮,又或许是少年日常点滴无声的包容。
  一种异于平常的强烈情绪在胸腔炸开,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碾压过内里的脏器,星火燎原以摧枯拉朽之势灼烧他荒芜的内心,烧的他在那一瞬起了激烈的毁灭欲。
  然而在那一刻,少年欢喜地回头毫不犹豫的奔向他。
  ——
  他无法形容那一瞬的情绪,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满足,所有的阴暗都在少年的步伐间一步步褪去,偏又习惯了维持平静的躯壳,不露一丝破绽。
  少年毫无阴霾的对他展露笑容,炽烈灼热。
  那一刻他想,齐念想是谁都没有关系了。
  他要,留下他,永远。
  灼尽的荒原随风而长,花苞盛开,吹过了满地的绿意。
  ——
  齐念想腿软着下了车,他衣衫整齐发冠未乱,只能从微红的脸颊和混乱的呼吸中窥出马车内发生的一二。
  他还未走两步,被大公子拉住戴上了先前的猫面具,齐念想不情不愿地戴上,不怎么开心地睇了眼萧子煜。
  他在记仇,因为刚刚在马车里,萧子煜抱他太紧,让他手臂发麻手上没了力气,弄掉了他好不容买到的冰糖葫芦。
  可这个眼神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像极了被作弄狠的恃宠而骄。
  怜湫垂着头不敢多看。
  另一边吃过小食,来到冰玉湖散心无意看到这一幕的柳盈江眼睛却是要瞎了。
  他知道很多世家子荤素不计,尤其喜欢玩弄少男少女,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萧子煜身上就过于离谱,还很有冲击力。
  怎么回事,他记得上一次他见萧子煜时,他对这孩子有很强的占有欲,感情却明显不是男女之爱。
  这才过了一个月,萧子煜看小孩儿的眼神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温柔地似能滴出水,温润君子的表皮下是令人心惊的情愫。
  柳盈江面色些微扭曲。
  他知道,小孩儿长相是很好看,非雌雄莫辨的那种,而是少年独有青涩丽艳的美感,但也不能改变小孩儿是个男的事实,而且关键他还未成年!
  即便在古代说十八岁成年有点扯,柳盈江还是抑制不住的蛋疼。
  该死的古代,该死的基佬,更该死的是他不仅男扮女装活在操蛋的古代,还要去攻略一个基佬!
  烦了,毁灭吧,这个世界该扬了。
  “柳小姐!”正巧齐念想也看到了柳盈江,他双眼一亮朝他挥手。
  柳盈江装上得体的微笑,对上萧子煜看向他的薄凉的墨瞳。
  “上次真的谢谢柳小姐帮助,因一些事我没有赴约和柳小姐离开,还请柳小姐莫要怪罪。”齐念想不敢直视面前容颜极盛的少女,红着脸歉意道,幸而有面具旁人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羞赫。
  “无事,你没事就好。”
  冰冷从脚底蔓延,柳盈江嘴角笑容僵硬。
  萧子煜你吃醋个屁啊,我不是基佬,我对男的不感兴趣,再好看也没用!
  齐念想乖软地笑了。
  “念想,该上船了。”萧子煜轻声道。
  “就来。”
  齐念想不舍地再三跟柳盈江告别,才去寻萧子煜。
  念想?柳盈江摸了摸鼻尖。
  小孩儿名字还怪特别的。
  他看着红衣少年朝气十足的背影,宛如燕鸟归巢般停在萧子煜面前。
  别说,这么看小孩儿确实有能让萧子煜另眼相看的资本,无关容貌,而是那份笨拙的天真,可能就是应了那句天然克病娇。
  他这么想着,系统又在他脑海中嗷嗷叫。
  柳盈江干净利索掐断系统的声音,吵个屁吵,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萧子煜对那孩子动了情,他现在凑上去是有病吗?
  攻略男人也就算了,还想让他当男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