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覆灭了是不假,但是作为帝国曾经辉煌存在的标志,大公爵,祁念想,依然是无数人心中的精神支柱。
  毁灭的帝国都争不了他的风头,更别说成为新一任利益集团头领的蒋正煜。
  政治权力中,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赢,而是看谁能在这局势中掌握的更多,抓得住机会。
  ——想要他死的人,不希望他活着。可想他活着的人,哪怕他死了他都必须是活着的。
  祁念想,想,被蒋正煜压制下来的声音,多久会出现反弹?
  一天?两天?三天?
  然而两天晚上不到,紧闭的隔离舱的门就被打开,看到蒋正煜那刻,祁念想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上次逃跑失败后,他被关押进彻底与外界隔绝的关押室,这里除了床和马桶什么都没有,没有了机械管家,就连内置的监控都被完全撤销掉。
  祁念想知道蒋正煜是怕他再次逃跑,但实际上他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力量,上次为了演好那场逃跑的戏,透支了他仅剩不多的体能。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却也没有自轻的想法,因为他还没有死,所以要活着。
  灯尽油枯的身体摇摇欲坠,为了他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硬撑着打起精神,他靠着金属质地的墙壁坐起,蜷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抬起眼。
  “怎么,想好放我出去了吗?”
  一只手重重拍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蒋正煜跨上床逼近祁念想,压抑的怒气似具象化般燃烧了空气。
  “下去,你弄脏了我躺的地方。”祁念想神色丝毫未动,下巴微抬。
  蒋正煜抓住祁念想的衣襟,压低嗓音。“你知道你弄那一出后,这两天外面有多热闹吗?”
  “才两天你就受不住了?”漫不经心,充满嘲弄。
  “那神机妙算的祁上将要不要猜猜,都有谁在背后搅混水?”
  祁念想手放在蒋正煜手上,一根根掰开蒋正煜的手。
  “我的旧部,帝国大贵族的残党,还有害怕我还活着迫不及待想确定我死讯的联邦诸位。”
  蒋正煜却是笑了。
  “你猜错了,如今网上看不到关于你还活着一丝一毫的消息,更多的是帝国残党妄图复辟的纷议,有人将你的消息,无论真假都压了下来。”
  “那这不是如你意了吗?你又在生气什么?”
  祁念想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对于出现意外他没有多少波动,毕竟他与外界脱节了两年,做不到每种情况都预料到。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能够有能力控制舆论,又能让你感觉到恼怒,只有一个人,白无名。”祁念想道。“或者现在该称联邦首脑,谢应。”
  “他猜到我没有死,联系上了你,作为与你订婚的婚约者,联邦的建立者,知道我活着的消息后,应该命令你杀了我吧。”
  蒋正煜又笑,似在笑祁念想的天真,他道。
  “不,他向我做交易,他想要你。”
  祁念想难得的沉默,他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蒋正煜的意思,谢应?想要他?
  作为可能危害到他统治的祸端,他难道不是想让他死?
  “你答应了?”
  回应他的是蒋正煜愤怒地拖拽,他重心一失撞入蒋正煜的怀中,他被蒋正煜激出了火气。
  “你tm犯什么病!谢应惹你,你不去和他对峙,来我这里乱吠什么!”
  蒋正煜话带着怒意,恨不得将祁念想咬碎了生吞进去。
  “他是你招惹的!你明白让他知道你还活着有多危险么?”
  祁念想嗤笑。“他危险?难道他能危险得过你吗?”
  愤怒到了顶峰,蒋正煜却冷静了下来,他对着祁念想一如既往不容外界色彩的眼眸,喉中挤出无意义的轻笑。
  对感情迟钝到祁念想根本不懂旁人对他持有的感情,这人在感情上,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无情。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另一个男人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对他的觊觎和欲望,而他本人却完全没有感觉。
  蒋正煜抓着祁念想的手松开,坐回床沿。
  祁念想重靠回墙,供血不足的脸苍白非常,他大脑发晕,按着太阳穴闭眼缓了缓才压下喉中的血气。
  他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他睁开眼看到蒋正煜脱了外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
  流畅的肌肉在衬衫包裹下若隐若现,墨色的短发配着他冷峻坚毅的脸庞,禁欲又具有侵略性。
  祁念想神情难看了一瞬,在蒋正煜靠近他的时候他又恢复到无所谓的模样,他靠着墙,眼神跟看因觊觎他被他杀死的人没什么两样。
  “想看我快点死的话,你尽管做,只要你不怕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蒋正煜没有回应,等他靠近后祁念想发现,他手中多了一管类似营养剂的试剂。
  多年养成的危机本能拉起警报,祁念想基本是在同一瞬控制身体逃离蒋正煜,但他动作还是慢了一瞬,被蒋正煜掐着脖子扣到了床上。
  窒息感瞬间压倒了祁念想,他抓住蒋正煜的手,脖颈青筋暴起,紧绷的指尖死死地抠进蒋正煜的手背。
  “蒋正煜!你要干什么!”
  “你说得对,我对奸,尸没有兴趣,但这是保证你无论被我怎么折腾都不会死的药,虽然这药会让你有些无伤大雅的后遗症,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