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走后,孟砚辞打开了池野原本住的那间主卧。
  因为人已经搬走,所以没有再上锁。
  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件属于池野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再加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房间里仅存的一丝池野的信息素都被消解耗尽。
  就像搬走的时候那样决绝,一点属于池野的味道都没有给他留下。
  饶是如此,孟砚辞也还是固执地躺在地上,在脑海里欺骗着自己。
  骗自己这里还残存着池野的信息素。
  初冬的天气,大理石地面冰凉彻骨。
  易感期会让体温升高,躺在地上又被寒意一刻不停地侵蚀着,冷热交替之下,孟砚辞逐渐陷入了昏迷。
  池岳礼今天破天荒地回了一次家,餐桌上没瞧见池野的身影,便上楼去喊他。
  他一边敲门,一边偷偷掏出一根烟,喊池野吃饭是假,想背着池鸢抽烟是真。
  结果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池鸢一把夺过烟直接掐灭,焦急又痛心地数落他:“爸,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抽烟?”
  “这时候不抽,等死了再抽嘛?”池岳礼梗着脖子回怼,不肯低头。
  两人争执的功夫,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池野“噔噔噔”地冲下楼,在两人的错愕中,丢下一句“我今晚不回来了”,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不一会,就听见摩托炸耳的引擎轰鸣声响起。
  池野戴上头盔,拧足油门,很快便一头冲进了初冬的夜幕里。
  第41章 没办法,他就是会忍不住心疼孟砚辞
  许久得不到池野的信息素,孟砚辞被易感期彻底攻陷,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
  没有彻底昏迷但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好像隐约听见了摩托车的引擎声,但是听不真切。
  他喃喃着,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
  “池野……池野……”
  黑暗中,无人应答,只有他自己。
  别墅只有二楼开着灯。
  池野边上楼,边取下头盔,一刻都没有耽误。
  他略微喘着气,心率还在因为一路上的狂飙而乱颤着,暂时难以平息。
  打开孟砚辞的卧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地上散落着两支用空了的抑制剂,这还是他亲手打进孟砚辞身体里的。
  他环顾四周,房间没有任何变化。
  他走时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孟砚辞?”池野打开走廊灯,试探地喊着,但却没有人回应。
  他翻遍了整栋房子都找不到孟砚辞的身影。
  浴室没有,书房没有,一楼客厅也没有。
  孟砚辞不会受易感期的影响,糊里糊涂地跑出去找他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池野心下一沉,立刻有些慌了神。
  他赶紧拿出手机,把孟砚辞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一个电话打过去,铃声突然在他原来的卧室里响起。
  他循着铃声来到主卧门前。
  这里原本是他的房间,自从搬走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
  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打开灯,房间被灯光照亮的一瞬间,池野顿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他当初搬走时,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没留下。
  孟砚辞找不到他的衣服,就只能将他床上的被子扯到墙角筑了个巢——即使池野根本没有在这睡过几次,残留的信息素浓度几乎为零。
  孟砚辞就这么自欺欺人地蜷缩着,狼狈得窝在被子中间,身子底下则是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板。
  池野木讷地走过去,只见孟砚辞的脖子上多了一圈深紫色的淤痕,五指印清晰可见。
  显然是孟砚辞自己干的。
  池野的肩膀忍不住地颤抖,他跌坐在地上,跪在孟砚辞身前,把他拽进怀里。
  一个人要崩溃绝望到什么程度,才能违背求生的本能反应,自己把自己的脖子掐到淤血?
  他伸出手去,指尖轻颤着拨开孟砚辞额前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双紧闭着的深邃眉眼。
  鼻息微弱,浑身发烫,没有意识。
  这一幕不禁让池野想起上一次易感期,孟砚辞因为抑制剂被动手脚而住院抢救的样子。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如破灭的泡沫一般彻底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池野痛苦地想着,不管是孟砚辞易感期,还是他自己的fq期,他们两个人好像都被信息素折磨得很痛苦。
  真正的标记,真正的结合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别人都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信息素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们两个人却像是在受刑。
  不应该这样的。
  突然。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在了孟砚辞的鼻尖。
  池野咬了咬嘴唇,下颌因为极力压抑哭泣的冲动而微微颤抖着。
  喉间苦涩,像是溢出了满腔鲜血。
  “我上辈子,一定欠你了什么……”
  “我他妈遇到你真的是来渡劫的。”
  池野很生气。
  也很矛盾。
  “我很生气,你联合所有人拿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婚约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