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和父母在新年第一天来过了,今天是和排球部的大家一起来的。
  他们吵闹着爬上石头阶梯,哈出来的白雾慢慢渐入空气中,但站在神龛之前,他们都安静下来。
  松川说:“许什么愿好呢。”
  花卷说:“当然是赢比赛啊。”
  部长哈哈:“心志坚定的已经开始进入状态咯。”
  他说的是岩泉一,在其他人还在贫嘴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去许愿的,投下五日元,击掌两声,便虔诚地闭上眼睛。
  及川彻看看他,排在他之后。
  闭上眼时世界就暗了下来,他同样有着赢下比赛的愿望和决心,只是又留存一点点的私心。
  神啊,他默念,请让世礼的身体好起来吧。
  和父母去时他也许过同样的愿望,及川彻继续想着:这已经是第二次给您投币了,可是十日元的诚心诚意哦,不接这笔单子可不行啊。
  没过几天,开学了。
  世礼回来了。
  看样子她过的还不错,新年时绝对被投喂了不少,及川彻见到她时还愣了一下。
  世礼不明所以:“怎么啦?”
  “没什么,”他笑着去戳戳她的脸蛋,“圆嘟嘟的,好可爱啊。”
  世礼立马捧着脸:“诶——有胖的这么明显吗!”
  “对现在的你来说,长胖应该是好事啦,”话是这么说,可及川彻的手指倒是一直蠢蠢欲动,“之前一直不长,是因为营养不吸收吧。”
  “唔,”世礼含糊着说,“安慰我的话,手上不用来捏捏哦。”
  及川彻一点也不心虚:“最后一下。”
  然后就最后了好多下。
  今年一月的天气不太好,有将近一般的天数都在零度以下。
  及川彻不再带着世礼去河堤跑步了,打算坚持有氧的同时带着她器械入门,先用用小哑铃、壶铃什么的,锻炼些肌肉出来,御寒能力都要高很多。
  地点则是在世礼家的书房——
  被腾空之后,里面已经很空旷了,藤原薰找人来铺好适合的地板,两个人用绰绰有余。
  世礼头一次感受到被无氧支配的恐怖。
  跑步的时候顶多是腿上发酸,这当然也与她那比米粒大点儿的运动量有关系。
  而练无氧……这可比跑步之类的有氧枯燥多了,每次及川彻说“还有最后一组”,在她耳朵里像是宣判刑期还要一年。
  好不容易撑过去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不对,她就没能起来。
  啊啊,她像是被钳制住了,一年痛苦面具。
  全身上下都好痛!
  是肌肉!肌肉在发出哀鸣!
  怎么爬出卧室这个艰难的过程暂且不提,到楼梯口走下第一阶台阶时,那才是从灵魂深处迸发的酸爽。
  “妈、妈妈……”
  世礼朝藤原薰伸出求救之手,整个人挂靠在墙上,眼见就要扶不住了。
  还好走到平地上就能一些。
  这个上学路,注定是要抓着及川彻不放手了。
  及川彻就总是盯着她笑。
  世礼觉得他不怀好意:“不要笑我哦。”
  “不是笑你,”及川彻只觉得可爱——使力气的时候抓着他袖子的手都在发抖呢,“是联想到看过的视频了。就是那个做俯卧撑结果两只手臂晃得像螺旋桨……评论还说夏天不要风扇就靠他了,哈哈哈哈哈!”
  “讨厌啦……!!”
  世礼踹了他后脚跟,这不是在代她是在干什么?
  她气呼呼的,想了会,决定伸手抓到岩泉一书包上去。
  岩泉一油盐不进,把书包给及川彻:“你们忙。”
  世礼:“……”
  好在及川彻一再保证不超过五天……最多一周,身体就会适应这种强度,世礼才愿意和他讲和。
  事实也证明如此,等到第二周时,世礼身上就再也不酸痛了。
  但是她跟及川彻说,想要请假。
  “诶?”及川彻僵硬了一下,意外道,“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嘛?”
  世礼:“这个……这个不方便说。”
  自从交往到现在,两人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她对及川彻也少了很多内向和扭捏,但现在竟然“不方面说”。
  敏感如及川彻,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其中的排外。
  没错,世礼要做一件事,连日常训练都不能照常进行,而且他被排出选项之外了,他不是世礼选择的队友了。
  及川彻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点慌:“世礼,是不是我做什么让你生气啦?是因为让你坚持训练,觉得我很唠叨很烦吗?还是说——”
  下一秒他和世礼同时说道:
  “我真的没生你的气!”
  “你终于发现哑铃不是1kg而是3kg了?!”
  世礼:“……什么?!哑铃竟然有3kg?!!”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及川彻抬头虚空吹口哨。
  他还在:“哎呀,那个标识不就在下面……发现不是迟早的事嘛……”
  世礼欲哭无泪,她都恨不得看不见那哑铃,怎么可能自己观察。
  原来一开始就加倍酸痛是因为这个啊。
  及川彻还在哄她呢:“没事啊,说明你有潜力的。”
  虽然女生初学入门,也就是两到三公斤了。
  他这不是怕世礼畏难,才故意说的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