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神情似乎是极圣洁与虔诚的,但,神明原本穿梭在路西菲尔脑海发丝间的手拉扯住了这造物的发,迫使其扬起了头,仰视着神明。
  炽天使长优雅修长如垂死天鹅的颈一般的脖颈扬起,精巧的喉结滚动,展现与显露出无声的吞咽,红唇似张非张,较之以暗夜里的以血浇灌而来的蔷薇更加细嫩和娇艳。
  “您想要做什么呢?”
  蓝眸中跃动着血与火的路西菲尔问,将那不紧不慢向上攀爬的指尖停留在了神明的大/腿/根/部。
  以指画圈,漫不经心且不轻不重的点过,纵使是在这样近乎于弱势的姿态与动作之下,这造物的神情与姿态却又似乎是骄矜的、傲慢的,带着不曾将这世间任何事务放在眼底、落入到心中的挑衅与跃跃欲试,不曾有过丁点属于造物之对于造主本能的敬畏。
  大胆,放肆且无所忌惮。
  “抑或者说,您想要对我、对您的炽天使长做出些什么?”
  原本清亮的、有如金玉相扣恍若滚珠落玉盘一般的嗓音里似是带了哑、带了说不出的缱绻、暧昧与缠绵。
  伴随着路西菲尔话音而落下,那原本端庄、严谨、禁欲且华丽的、属于炽天使长的服饰似是在一点点滑落,显露出那经由神明之一手所塑造的形、骨、还有皮肉,恰如同一只再是优雅不过的天鹅与再洁白不过的羊羔一般,一点点褪去皮毛。
  只是在那某一瞬间,路西菲尔却又是抬起了另一只未曾落在主身上的手,以指尖虚虚的将那滑落的衣料抬起,遮蔽过那肌肤。
  然而不知是炽天使长那极尽华美极尽工艺之能事的衣料太过顺滑,还是神明最完美造物每一寸肌肤和皮肉都过于完美,较之以再上乘不过的丝绸和牛奶更加细腻,以致于那堪堪停留在路西菲尔锁骨间的衣料将落未落,呈现出一种欲说还休的风情。
  于是在那一瞬间,主的目光似是开始变得璀璨和深沉。
  然而自始至终,在这造物那分明带着挑衅与跃跃欲试的双目之下,神明的目光与神情却又似乎全然是没有任何变动的。
  “路西菲尔。”
  主呼唤这造物的全名,开口,似叹息似不解、又似是极温柔的问出疑问。
  “你欲要何为?”
  神明抓住了路西菲尔发丝并且迫使其头颅扬起的手松开,而后将之向前、向下滑落,落在了这造物的锁骨间,以指腹缓缓摩挲。
  刻意的喘与闷哼在神明耳边响起,如同贪得无厌的、永远得不到满足的魔鬼一般,路西菲尔主动直起身、将身体前倾凑到神明的眼前、凑到神明的指腹之间,寻求更多的愉悦与慰藉。
  但,又哪有什么愉悦与慰藉?
  至少对于这造物、对于彼时的炽天使长而言,这属灵的身躯或许会因为至高之造物主的触碰而生出反应、生出归属和欢喜,却远不至于到得这等的程度。
  不过是一个陷阱、一个深坑,一个外表红润且亮丽的、裹着糖霜的、想要将主拉下深渊的剧毒果实罢了。
  只是主虽然知晓、虽然全知全能、虽然可以轻易的将这造物抹消,抑或使其呈现出自己想要的模样,但很显然,主似乎同样在享受这过程,享受这将这造物一点点变得完全的、所发生的一切。
  于是似乎有所觉却又似乎全然无所觉的路西菲尔开始变得愈发的有恃无恐愈发的放肆,偏了头,将唇凑在了神明的耳边,以手掌撑住御座两端的扶手,膝头提起,将重量压在了神明的腿上。
  “这难道不是我问过您的话语吗?”
  吸气,呵气,自喉咙口逸出阵阵似是极欢喜与愉悦的笑声,路西菲尔如是言,距离神明的耳垂只有不到几根发丝之间的距离。恰如同吐信的蛇一般,将脸贴近了神明的面,而后发出诱惑与邀请。
  “难道您就不想试试,您的炽天使长、您的光耀晨星、您最完美的造物与生灵,究竟会是什么滋味吗?”
  提起的膝头似轻似重的在神明的腿间、在神明的胸腹之间似轻似重的缓缓摩挲而过,这炽天使长的灵本就是轻盈的、轻盈且充满柔韧性,可以随意地变幻、呈现出任意的姿态,身躯同样是如此。
  灿金的发尾似是一点点的爬上暗色,有血与火在那眸中蔓延,原本属于路西菲尔的灵,亦似乎在开始一点点的走向沉重与堕落。
  有黑暗和阴影在这神圣且光明的、属于神明的圣堂之中、这世间之造物与生灵所以为的至圣之所复苏和醒来,如同氤氲在水面的血色和墨迹一般本能地想着向外扩散和蔓延。
  全知的上帝之眼于虚空之中、在诸造物与生灵的肉眼所不及处疯狂运转,泛出疯狂和迷乱。而在那伊甸园中、在亚当和莉莉丝所搭建的住所之内,这男人同女人裸裎相对,进行着最原始与最本能的、属于造物与生灵的啃食、撕咬和律动。
  有属于男人的闷哼同女人悦耳且甜美的声音相交叠。
  在那光与影所不曾覆盖和蔓延的地方,原本经由路西菲尔之所赠予的、自萨麦尔寝殿窗台外面采摘而来的葡萄散落一地,开始在那无人的角落走向腐烂和发酵。
  有汁液从那破败的表皮之中蔓延开来,渗透到那地面。
  只是这一切的发展本应当是有动静......又或者说是有气味的。
  然而不管是向来聪慧的莉莉丝还是并不聪慧的亚当都未曾将这一切察觉,只是如同兽类一般,沉浸在这你争我抢互不相让却又似乎充满着欢快与愉悦的情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