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他曾收买,太上皇身边的一位公公,姓刘。
  刘公公没有夏金忠那样的地位,但一直野心勃勃想往上爬,于是在曾经的四皇子拉拢下,投靠了他。
  凌云子来之后,他就被太上皇派来伺候凌云子,顺便监视。
  没想到这人竟是新帝的人,凌云子知道,这人在自己身边,就是一个威胁。
  但他也不能告诉太上皇,毕竟新帝的手段看来也不少,谁知道没有了刘公公,会不会有李公公?
  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即便有靠山,也不能太嚣张了。
  于是,他非常‘诚恳’的收下礼物,并告知,“老道自知之前的截杀,与你主子有关,但老道并不记恨。这是老道修行路上的磨难,是必须经历的,所以陛下不必愧疚,一切皆有定数。我收下药材,就是和陛下结清因果,另外,还请告知,我绝不会帮任何人害人,那样的因果老道偿还不起,于道徒有碍。”
  言下之意,你的东西我收下了,不会再记恨之前的事。但你也别想让我害太上皇,我不会为了任何人,让自己的道徒出现障碍!
  这番话很符合他的人设,心智像顽童,对修道却坚定不移,忍常人不能忍。
  新帝相信了,并表示他没什么意思,太上皇是他的父皇,怎么可能害他。
  他接触凌云子,想要的也不过是丹药罢了,他也想让身体变得更好。
  凌云子为难,他每月起两炉已经是极限,能保证一炉成功已经不错了,这丹药又不能吃一样的,太上皇有病,新帝又没有。
  因此他只能遗憾表示,自己做不到!
  可新帝怎么可能放弃呢,偷偷送了不少好东西。
  凌云子道长苦笑表示,“我一个苦修之人,要这些也没用啊。”
  “那你需要何物,尽管说来便是,”刘公公道,今天非要一个说法不可,不然回去就要会陛下责怪了。
  凌云子道长见他绝不肯善罢甘休,低头想了想,“那就功德吧,修道之人需要的,不过功德而已。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一边修行,一边也在治疗贫苦百姓,积攒功德,这能让我的顿悟更顺利一些。”
  听到他愿意提要求了,刘公公喜上眉梢,“道长且说说,这功德要如何获得?”
  “这个简单,无非是帮助有需要的人,救助百姓,接济孤寡困苦,做善事行善举,让更多人获益。”凌云子道。
  “这……太宽泛了,”刘公公为难道。
  凌云子笑了,“帮助善人,惩治恶人,如此而已。”
  “可陛下做了,该是陛下的功德,和你有什么关系?”刘公公不解。
  凌云子摇摇头,“是我促使陛下做的,天道不会忘了陛下的善举,自然也会为我记上一笔,规则之下,无所遁形。”
  见他还有疑问,凌云子不耐烦了,“好了,我的要求就这些,无论陛下做不做都无碍。而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在练第一炉的时候就成功,空出精力练陛下需要的丹药。太上皇每月需要一颗丹药,这个不能断,要是第一炉练废了,第二炉自然得炼太上皇的药,所以我不能保证月月给陛下提供,还请这位大人和陛下说清楚。”
  那人在来的时候,已经猜到是这结果,闻言也没失望,回去和新帝一说。
  新帝没说什么,开始暗暗期待起来,那专门为自己炼制的药有着怎样的神奇效果?
  能不能让他身强体壮,再也不生病?
  他的身体不算好的,小时候因为几次受罚,落了病根,虽然后面治好了,但较兄弟们,身体素质还是差一截的。
  比如他苦夏,一到夏天,就热得受不了,容易中暑。
  再比如冬天怕冷,手脚总是冰冷,要是长时间在外面,还容易四肢僵硬。
  这些都是小毛病,太医也能调理,但那周期就太长了,只能慢慢来。
  另外,他的武艺也不行,比不上文武双全的大哥,也比不上有勇无谋的二哥,就连年纪最小的六皇子都不如。
  一方面是他不敢与其他皇子争长短,另一方面也是他练习时间长一点,就胸闷气短,不适合长时间练习。
  新帝小时候暗暗羡慕过其他兄弟,对这一点耿耿于怀,可惜身体素质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他吃药就能吃好的。
  因此他万分期待凌云子的药,要是效果不错,也不是不能放过他!
  刘公公见新帝没责怪他办事不力,忙大胆询问,“圣上,您看功德之事?”
  “你去办吧,”新帝随意道。
  他可是皇帝,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光收拢权力,和太上皇斗智斗勇就耗费所有精力,哪有时间操心别的。
  且凌云子被关在皇宫里,反正太上皇是不会让他离开宫门的,那自己有没有做,他如何知道?
  功德之说,太虚无缥缈了。
  刘公公一愣,没想到新帝是这样反应,随即也觉得这是麻烦事,吃力不太好,于是抛到一边,嘴上却道,“皇上放心,奴才一定鞠躬尽瘁,为您多多赚取功德,您看这样如何,我们在京城成立一个慈幼院,专门抚养那些孤儿。正好有一些老太监年纪大了,办不了差,让他们出宫负责照管,也不吝一项美差。”
  新帝心神一动,立刻明白他潜藏的意思,“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不仅太监,上了年纪的宫女和嬷嬷,也都放出去吧。让有家可回的,都与家人团圆,没家的统一送到慈幼院,负责照管那些孩子。放人出去,也算是为父皇的身体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