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可不讲究骨气这种东西,面对强者,更是心悦诚服。
  那么他们这样做,一定有更大的利益,比如远在色楞格王庭的哈丹巴许诺了什么。
  这才是鞑靼王庭最正统的继承人,也是先大汗选中的继承人。
  那与其投靠赛罕,还不如哈丹巴获得的利益更大呢。
  鞑靼人一愣,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苏叶笑笑,“你们不会以为,六个部落就只有你们逃出来了吧?”
  那自然是不可能,草原上的屠杀,杀的都是成年男子,女人小孩不算在列的。
  所以有可能是从她们那里得到消息?鞑靼人不确定的想。
  苏叶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这边才觉得张简仨搜集的证据不足,现成的人证就送上门来了。
  这下阿茹娜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苏合这个当初反叛首领的孙子,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很满意,让春景给苏合治伤,可不能死了。
  之后她吩咐赵梗带着五十人,按照鞑靼人‘主动’提供的线索,找到他们的老巢,把其余人都带过来。
  这一支总共也没多少人,青壮大部分都在这里了,剩下都是老弱病残。
  因此赵梗几乎没遭遇什么反抗,那群人不仅弱,更是饿得没力气,仅剩的食物都给了要外出打猎的青壮吃。
  两队人马重新汇聚到一出,带着俘虏来的鞑靼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韩腾一直在心里焦急担忧,面上却只装出从容镇定来,免得其他人跟着害怕。
  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苏叶他们回来,竟真的捉到了俘虏,顿时大喜,“林公子,你平安回来就好。”
  苏叶点点头,让人把那些俘虏带下去,仔细看管着,至于苏合,则被春景绑在他们的骆驼上。
  休息一晚,第二天商队重新上路,这次就要安稳的多,没再遇到意外。
  半上午的时候,苏合终于醒了,苏叶让春景喂了一点水和干粮,就再也没管过。
  直到三天后,苏合的伤口痊愈了一些,不再往外渗血,人也吃了东西精神不少,她才让春景把人拎到火堆边来。
  原以为他该是暴躁的,对苏叶怒目圆瞪,起先是这样的,在刚醒来时,苏合挣扎的厉害,几次要从骆驼上掉下去,逼得春景直接点了穴道。
  没想到三天他就学乖了,很是能屈能伸!
  苏叶欣赏他的态度,好心提醒,“你的家人都好好的,跟着我们至少不少吃的,至于那些受伤的,我有药,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苏合看了一眼自己受伤颇重的手腕,已经确实感受过这种药的威力,闭嘴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你想我做什么?”
  苏叶没有看他,翻着手里的鱼,这是下午经过一个湖泊,特意停下来捞的。
  细鳞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烤上后不用加多少作料,就已经非常好吃了。
  她刚刚已经吃了一条,仍觉得不过瘾,又动手烤了一条,这次她加了孜然和辣椒粉,香味就更霸道了,香的人直流口水。
  苏合看了一眼,撇过脸去,盯着遥远的天空,只零星闪烁着几颗星子,看起来辽阔又寂寞,内心不免惆怅。
  或许他苏合,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深吸口气,“你放了他们,需要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苏叶眼见鱼烤好了,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很香,还有一股霸道的辣椒味只冲鼻尖,让人迫不及待。
  她咬了一口,闭上眼细细咀嚼,鱼肉的嫩滑和辣椒的香味,形成美妙的感觉,让味蕾充分得到满足。
  唔,不错,再咬一口!
  她没搭理苏合,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把手里的鱼吃完了,然后把鱼骨头扔到火堆里,拍拍手站起来。
  苏合咬咬牙,单膝跪下,“我以长生天为誓,言出必行,绝不违诺。”
  苏叶低头看他,见他老老实实跪着,手放在胸前,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不由沉吟。
  半响,她才缓缓开口,“你是更恨阿茹娜,还是哈丹巴?”
  苏合一愣,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
  这事他还真想过,他父子二人都更恨哈丹巴,这个男人过河拆桥,明明是主谋,却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阿茹娜为儿子报仇,对他们下杀手很正常,谁让是他的额布格参与了那场谋反呢。
  “我没能力对哈丹巴不利,”半响,苏合沉痛闭上眼,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甚至不能带领部落过上好日子,让家人饥寒交迫。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就没想到联合阿茹娜,推翻哈丹巴?”苏叶蹲下来,视线和他齐平,诱惑道。
  “我额布格也是害死她儿子的人,”苏合一愣,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苏叶失笑,“可阿茹娜或许更想罪魁祸首死,而不是他的儿子没了,仇人还高高在上享受着汗位带来的权利。哦,对了,或许等哈丹巴死了,你也会被清算,但在这之前,你可以展现出实力来。”
  “比如?”苏合心下一跳,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线头,却又想不出来,不由目光炯炯看向苏叶。
  “你是一员猛将,可冲锋陷阵,可带领骑兵杀敌,”苏叶眨眨眼,诱惑道,“而阿茹娜掌握了一支万人骑兵,可她的骑兵却只是侍卫,并没有冲锋陷阵的能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