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否认了,你一直在关注物价,店铺的收益情况,你甚至还特别关注过街角那个即将转让的店铺,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我得说,在你抛弃那些烂好心之前,不,是抹得开面子之前,你不适合做生意。”约瑟夫往后靠坐在椅背上,手里摸到烟卷,看了看周围环境,遗憾放下,眼睛不自觉瞄向酒杯。
  伊迪丝立刻起身,给他倒了杯……红茶,“克拉克森医生说你不适合喝酒。”
  “好吧,”约瑟夫整个人都颓废了些,指点道,“做生意最重要面厚心黑,我不指望年轻小姐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伊迪丝,你既然有心,就不该一点坚持都没有。”
  伊迪丝抿了抿嘴,半响才道,“我该如何拒绝?”
  约瑟夫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么,去和罗利谈收费的事,就交给你,我希望不低于20英镑,越多越好。”
  “我……”伊迪丝张了张嘴,“好吧,我尽量。”
  “好女孩,”约瑟夫夸赞一句,伊迪丝顿时脸红了,双眸水润润的。
  帕特里克看着她这副红光满脸,状似情动的模样,也忍不住眼红,脚步不自觉朝向那边,被玛丽叫住,“你觉得格兰里皮革马具怎么样,使用是否舒服?”
  帕特里克顿住,面向玛丽漫不经心解释着马具的优缺点,眼睛却一直看着角落里的约瑟夫和伊迪丝。
  “那么其他马具呢,都给我介绍一遍吧,我希望挑个适合的,”玛丽压根不打算放过他,一直让他讲解,直到其他人把他叫走。
  两人就着马具,一聊就是半小时,每次帕特里克要结束话题时,玛丽总会适时询问下一个问题,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就是想把人绊住。
  平斯维克夫人忍不住惊奇,悄悄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又对他提起兴趣了吗?那或许有点晚了,玛丽,他现在的心思明显不在你身上。”
  “你不赞同吗,姑妈,我们快要订婚了,”玛丽喝了一口香槟,漫不经心道。
  “很明显,你眼里丝毫没有真心,”平斯维克夫人毫不犹豫吐槽。
  “真心?但他能给我身份地位,不是吗?唐顿的未来女主人,我想,作为父母的长女,这是我应尽的责任。”玛丽扬起笑脸,“姑妈,这还是你之前劝我时说的。”
  两年前,罗伯特彻底放弃生一个男孩的希望,决定在亲戚中找合适的继承人,毫无疑问,唯一合适的就是詹姆斯,而他有一个儿子帕特里克,虽然平庸,年龄却正好合适。
  玛丽得知这个消息,难过好一段时间,还是平斯维克夫人劝她,爱情显然没有权势和财富重要。
  当时她提到了责任,身为长女,需要承担起义务,为此玛丽没有提出异议。
  可现在,平斯维克夫人竟然提起真心,可真是难得。
  平斯维克夫人顿了顿,惆怅道,“当爱情来临时,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玛丽心颤了颤,声音沙哑道,“哪里不一样?”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黑夜也变成了清新的早晨。除了你之外,在这世上我不企望任何的伴侣……”平斯维克夫人低喃。
  “哦,《暴风雨》,您什么时候也喜欢莎士比亚了,”玛丽轻嘲道。
  “谁能不喜欢莎士比亚呢,当你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后,”平斯维克夫人怅然,继续咏唱,“只可惜,我注定被抛弃,哪怕我卑微到尘埃里。”
  话落,她盯着眼前的烛火,久久不语,仿佛在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
  玛丽心里发堵,喉咙干涩,因为她也想起了某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就是前车之鉴,”平斯维克夫人说完,起身离开起居室。
  玛丽怔怔坐了半响,悄然走到屋外,六月的夜空,星子璀璨,明月相伴,微风带来丝丝凉意,让人精神一振。
  月光下,葡萄藤下的秋千悠悠荡荡,好不清闲惬意,苏叶似乎毫不顾及规矩体统,就那么大喇喇躺在上面,手背在脑后,细数天上星辰。
  玛丽漫步走来,停在秋千旁半响,才开口道,“我很羡慕你,不用抉择什么,也无需为难。”
  “鱼与熊掌,爱情和面包,若想兼得,就需要你自身拥有足够的资本。当你自己有钱了,就可以选择爱情而毫无顾忌,”苏叶慢吞吞道。
  “那为什么平斯维克夫人仍然会失去爱情?”玛丽不解。
  “她那是从未爱过,不懂如何去爱,而她爱的人又过于追求纯粹,很明显和她不是一路人。”苏叶道。
  “那马修……”说完她就愣住了,她会这样问,就说明她已经爱上马修,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哦,别看他是个律师,以理性著称,也是个追求纯粹的人,”苏叶想起原剧里他们第一次大的分歧,玛丽因为之前的丑闻事件,而迟迟下不了决心。她在思考是否应该把真相告诉马修,只有对方知道了,她才能心安理得接受求婚。
  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并不会长久。
  然而时机不对,那会儿正好坷垃怀孕,有可能生个男孩,如此马修的继承人变得岌岌可危。
  他可以不在乎所谓爵位,但对爱情却容不得瑕疵。
  马修以为玛丽的犹豫,是怕他一无所有,从而产生了隔阂。
  后来马修找了一位律师的女儿当未婚妻,未必深爱,只是觉得两人才是门当户对,所思所想一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