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触即分,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心间。
亚尔曼眼睛圆睁,不可思议一般攥住雄虫的手腕:“沈朔?”
他神色仍旧惊惶,却带着几分希冀:“你亲我了。”
“亚尔曼,我和温格他们也认识十年了。”
沈朔把被泪浸湿的手帕放进小狗手心,让他自己擦,然后说了一句毫不搭边的话:“认识他们的时间,和认识你的时间几乎一样长。”
亚尔曼一愣:“?”
为什么忽然提到温格他们?
沈朔接着说:“从前,你和他们一样,于我而言都是陌生虫。”
当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时候,越是反驳他,他越是犟,沈朔让亚尔曼自己想。
“一样的起点,为什么现在你与他们却不同?”
对啊,为什么?
为什么从前平等的漠视每一只虫,现在却学会了在意自己。
如果雄虫讨厌从前,只喜欢现在的一切,为什么只喜欢自己不喜欢别人?
可是别人都没有变傻,只有自己变傻了……难道沈朔就喜欢傻子?
不对不对,从前部落里也有傻子,沈朔也不喜欢……
亚尔曼本就糊涂的脑袋更乱了:“我不懂。”
沈朔闻言没有不耐,大抵是因为小狗的坦诚,他破天荒的流露出几分真实的心绪。
“我们从前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亚尔曼。”
沈朔注视着他,淡淡的说:“正因如此,所以我们现在才会在一起。”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如果没有从前相伴的时光,现在的亚尔曼对他来说仍旧会是陌生虫。
亚尔曼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在他心里种下了名为爱的种子。
所以在情感障碍症消失的那一刻,沈朔才会任由那些情愫在心里破土发芽,直到不可收拾。
“这和你以为的时间空间没有关系,明白了吗?”
亚尔曼显然不大懂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但他隐约觉得沈朔好像不会不要他了,吸了吸鼻子,犹豫着点头。
沈朔见他情绪稳定下来,便起身去洗漱。
等回来,见小狗仍然呆呆的坐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休息吧,明天还要审讯。”
亚尔曼爬起来,却没去洗漱室,而是伸手圈住了他。
“那、那沈朔,你答应我。”
最后鼓足勇气,期期艾艾的亲了亲他的耳朵:“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亚尔曼语气闷闷的:“早上你和大祭司说话,我都听见了。”
“你说等完成了你想做的事就走,是不是就想等我好了就走?”
沈朔可算知道他为什么闹腾了,原来是在偷听,抬起眼睛看他,不答反问:“如果我说的是,你会如何?”
亚尔曼吸了吸鼻子,他又想哭了,嚷嚷:“我就跟着你,你别想甩掉我。”
沈朔:“所以我的想法重要吗?”
又不是他说要走小狗就答应,再说了,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重要。”
亚尔曼的安全感和脑子一并回来,语速也变得飞快。
“沈朔,你不能说着不会丢下我,却又不给我承诺。”
“这样是不对的。”
“没有必要。”沈朔想到某种可能,抿了下唇,“并不是有了承诺,未来就会如预期一般发展。”
假如嘴皮子动动就都能如愿,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而沈朔不会轻易将承诺说出口。
亚尔曼却不懂,执拗的问:“为什么?”
他不明白,如果两个人都不愿意分开,最后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会扫平一切阻碍,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可如果是生与死呢?
沈朔知道亚尔曼敏锐,到底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愿多谈,只说:“等恢复记忆之后,你自然会明白。”
亚尔曼:“qaq”
好啊,说来说去,还是要糊弄他恢复那该死的记忆!
小狗拒绝善罢甘休:“我不管,除非你现在就答应我。”
沈朔合衣躺下,发出模棱两可的鼻音:“……嗯。”
“犹豫了!”亚尔曼大声嚷嚷,“沈朔,你犹豫了!”
被小狗吼到脑子嗡嗡响的沈朔无情把他踢了下去。
“……”
没完没了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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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后没有让亚尔曼如愿,所以谈心自然也是白谈了。
小狗脑子简单,不知更深层次的缘由,只知道沈朔心里有鬼,于是便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每天上房揭瓦,闹着要变傻。
为此,还特意溜进温格的药房找能封锁记忆的药。
最后药没找到,反而被温格发现,状直接告到沈朔那里,喜提地铺一夜游。
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十来天,南北区的犯虫们都审完了,亚尔曼的努力还是没见什么成效。
努力努力白努力,亚尔曼绝望的发现脑子里的记忆一点点的多了起来。
亚尔曼难过得想哭。
但他更绝望的发现,伴随着记忆的恢复,他的包袱好像也一点点回来了,以前他能在沈朔面前肆无忌惮的撒泼打滚,嗷嗷大哭也不觉有什么。
然而现在却开始觉得丢人,更怕沈朔嫌弃,想哭的时候眼泪都不敢在他面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