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他们家英明神武的大首领抱着一束热烈的红玫瑰从高空俯冲而下,稳稳当当落到地面,将人抱起来转了一圈,愣头青似的傻笑:“沈朔,我回来啦!”
  亚尔曼来去如风,沈朔笔都还未搁下,直接就让人掳走了。
  艾尔希张大嘴巴啊了半天,转头问伴侣:“大首领一直这样吗?”
  雌虫摇头:“今天没亲。”
  艾尔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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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亚尔曼提前归来,沈朔被迫提前收摊。
  “温格的小徒弟和我一起回来了,我让他暂时替你,工作不会耽误的。”
  “你得多休息。”亚尔曼抱着人黏黏糊糊的亲,絮絮叨叨的,“身体本就还没好,可不能累坏了。”
  “再说了,哪能让你一直干活,其他雄虫怎么也该为部落分担一点……”
  朝夕相处,沈朔已经能接受他任何亲密的举动,枕在他的肩膀上,任雌虫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信息素温柔清冽。
  “其实并不累。”
  温格给他安排的差事很清闲,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找个借口让他和部落众虫多接触。
  “哪里不累。”亚尔曼不亲了,抬手摸了摸雄虫的脸颊,肉眼可见的心疼,“你都瘦了。”
  沈朔:“……”
  就三天没见,他还能瘦了。
  有时候亚尔曼真的和他的老父亲一样夸张。
  沈朔不想理他,转移话题道:“矿脉怎么样?”
  亚尔曼瞬间就蔫了:“不大行。”
  乌斯垭平原的冬日冷的出奇,一旦失去供暖,身体较差的雄子就很有可能活不下去,尤其是脆弱的幼崽时期。
  原本他们想着用新的能源替代燧火石,但现在看来暂时是行不通的。
  魂草生长周期漫长,总不能每年冬天都去采摘,深渊峡谷的巨兽们都快陷入狂躁状态了。
  亚尔曼就一直想找东西替代燧火石,这次外出除了捕猎,也是去北区查看新发现的火石矿脉。
  去之前满怀希望,但是去之后大失所望,这种火石完全无法跟燧火石相比。
  亚尔曼从抽屉里抽出一支香点燃,一股极淡的香气渐渐蔓延开来。
  部落中能工巧匠不少,在发现了伴生花能克制燧火石之后,虫族们将它制成了符合雄虫品味的线香。
  使用时只要在旁点上一支香,便能中和毒性,使其无害。
  亚尔曼又去壁炉前挑了块燧火石扔进去,深秋寒意虽重,但并不极端,房间很快温暖起来。
  “燧火石暂且用着吧。”亚尔曼叹了口气,“我到时候再去寻寻看,这事不急。”
  不知想起什么,他又开心起来,从此次围猎的战利品中,刨出了一颗黑不溜秋的铁疙瘩。
  “沈朔,我这次去北区,找到了这个。”
  亚尔曼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里给他看:“应该是你的东西。”
  铁疙瘩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外壳已经被完全烧焦了。
  沈朔愣了一下,好半晌,才从雌虫手中接过那个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的东西。
  那是……他的怀表。
  沈朔抚摸着漆黑的表盘外壳,丝毫不介意漆灰弄脏了他白皙的指尖。
  也不知是被怎样焚烧过,怀表的白金色外壳已经被烧成了黑灰色,原本串着的表盘的银链也早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光秃秃的表盘。
  “你在哪找到的?”
  亚尔曼支着下巴看他:“和你一起来到乌斯垭平原的钢铁巨兽,现在在北区的地界上,我这次去顺便看了看,就发现了这个。”
  主要是他在上面闻到了沈朔的气息,所以就带回来了。
  “这是什么呀?”亚尔曼看着那不起眼的铁疙瘩,“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沈朔眸光微闪,似有动容:“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他一直以为早在星舰坠落的时候就焚毁了。
  沈朔的父亲?
  好像从来没听沈朔提过。
  但亚尔曼知道,沈朔一直很想念他们,他一直都想回家。
  看到这个,沈朔会很难过吧。
  亚尔曼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他伸手想抱抱雄虫,却听“咔嗒”一声,沈朔打开了那层黢黑的外壳。
  怀表的内里光洁如新,时隔十年,沈朔再次看到了他的双亲。
  表盘早已经不会走动了,而时间是永恒不变的,他们希望沈朔也能永远留在身边。
  可惜他没能做到。
  情感障碍症早已经痊愈,沈朔已经能感知到情感,此刻不由得眼眶酸涩。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十多年了,他们有没有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父子连心,他们知道你好好的,一定会高兴的。”
  亚尔曼将人拥进怀里,笨拙安慰:“你别难过……”
  他嘴巴笨,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见雄虫难过就慌了神。
  “虽然我无法代替他们的存在,但是我向虫神起誓,会像他们一样对待你。”
  “……我知道。”
  沈朔摸了摸他的脑袋,久久无言。
  他把怀表一点点擦干净,直到它一尘不染,最后才放进亚尔曼手里。
  “帮我好好保管吧,亚尔曼。”
  “我?”亚尔曼一方面觉得烫手,一方面又有点高兴,他知道这东西对沈朔意义非凡,郑重其事地收好了,“我会好好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