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谁不馋肉?
  钟大母拍板,买下了这头刚断奶的小猪。
  如今猪肉比较低贱,并不只是它的肉难吃。
  而是养殖方式太糟糕。
  猪圈就是粪圈。
  那猪吃的是啥,也就可想而知了。
  以往,钟大母还不把这当回事。
  现在看看,还真是不行。
  “这猪圈得换个地方,单设个茅房。”
  “对,这样太脏了,什么时候混进虫子咱们也不知道。”
  没有去的儿媳妇们一脸懵。
  这是发生啥了?
  好好的改什么猪圈。
  钟大母还在和儿子商量,她有些发愁:
  “这改了猪圈,以后喂猪什么?总不能饿着它吧?”
  现实的问题,让母子两个人都沉默了。
  儿媳还在发懵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接道:
  “要是说喂猪的话,麦皮行不行?”
  之前月女做了个石碾,把麦子碾成粉,再做成馒头,吃起来是真的不错,只是磨粉后。还剩下不少麦皮,他们之前尝试过和在面里,结果馒头味道又变得极其难吃起来,实在是难以下咽。
  既然麦皮人不能吃,又不想浪费,那就喂猪嘛。
  省得在想各种办法,非要把这麦皮给吃了。
  钟大母也想起来麦皮的糟糕口感,以及吃完后肚子的难受。
  可惜了麦皮不能做粮食之后,她同意道:
  “行,就这样试试。”
  说完,钟大母觉得儿媳无比的顺眼。
  她家里人多,除去做饭,总能空出来点人手,直接就叮叮当当的开干起来。
  赶紧把猪圈给弄出来!
  看着即将成型的猪圈,钟大母满意的点头。
  “还是赶紧做个新猪圈安心。”
  不只是她家,内邑的其它去过外邑的家庭,也在开始清理家里。
  要么给家里挖个茅房,又或者把猪圈改出去,今天来不及弄的,至少也要把地面扫上那么一遍,扫的干干净净的。
  这种集体的动作,很快吸引了没有去外邑的人家。
  隔着篱笆,他们好奇的问自己的邻居。
  “这都傍晚了,你们在干什么呢?”
  “盖个茅房。”
  挖坑的汉子一看有人过来,便停了下来,手舞足蹈的对自己邻居说道:
  “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是……”
  这汉子口若悬河,添油加醋的把今天事情一说,惊的左邻右舍极为害怕,觉得自己也应该盖个茅房。
  没别的,安全!
  能防虫蛊呢!
  拄着拐杖,里正站在后方,一言不发的听完这个汉子讲的经过。
  一丝丝惶恐,从他的心里升腾起来。
  虫蛊,被解了?
  这怎么可能!
  那个韩婴,怎么会这么厉害?
  不,不可能!
  一定是她在骗人!
  里正咬着牙,又从村子里绕了一圈。
  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打扫家里!
  不是盖茅房,就是换猪圈!
  这群人简直是疯了!
  他气的回到了家里,刚一进门,就看到韩长也在挖着茅坑。
  就连韩叔,也端了盆水,正小心地清洗着手。
  顿时,里正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洗手的韩叔撇了撇嘴:
  “大父,我之前去做什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得好好洗洗才行?”
  韩长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觉着月、韩婴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嘛,不就是挖个茅房嘛,又不耽误事儿。”
  里正指着这两个儿子,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缗半钱拿出去,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不行,他不甘心!
  自己明明已经赢了韩均,怎么会输给他女儿韩婴!
  里正气的饭都不吃了,拿出来剩下的钱,缠在腰间就走了出去。
  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拦人,韩长一把扯住里正的袖子:
  “大父,咱都已经损失了三缗钱了,这剩下的钱,您还要拿哪儿去?”
  里正浑浊的眼神,扫过两个儿子。
  “我要去见沃河觋师。”
  那可是个无底洞!
  韩长和韩叔顿时心里一凌,刚想拦,就听到里正说:
  “那楮冬已经将咱们卖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去外邑是有人指使,你们说,要是知道谁指使的他,那些人会怎么办?”
  韩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蠢货,我与她早就不死不休了!”
  里正甩开大儿子的手,扯回自己的袖子,继续向村外走去。
  留下两个儿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做何打算。
  夜里,韩盈卷起来铺盖,去找亲妈睡,顺便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事儿有些蹊跷,我觉着很有可能是里正干的,阿母,明日你帮我查一查,要是有了证据……”
  韩盈还没有说完,郑桑就突然说到:
  “那就杀了他。”
  这话来的突然,里面的杀意,更是让韩盈一惊。
  她想起来当初接生时,妇人说的旧怨。
  “之前有人说,我们和他是有旧怨的,这是怎么回事?”
  黑夜中,韩盈看不清郑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