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韩盈应下,正当她准备去大帐的时候,葛胜快步上前,脸上是遏制不住的狂喜:
  “将军,韩尚院一刻多前就已经猜到您要来了!”
  没人通报,距离又那么远,听不到战马奔腾的响动,也看不到人影,韩盈上哪确定的他要来?
  卫青不免微微摇头,可还未开口,葛胜就已经手舞足蹈指着瓮说道:
  “您还未至时,这瓮便开始自鸣,韩尚院听后就说您要来,我当时还不信呢,没想到不过一刻多钟,将军您就率军而至,可真是奇了!”
  如果不知道原理,未来这项技能也没有广泛传播的话,葛胜所讲内容听起来当真是有些神异,再不济,也有几分玄学在里面。
  而军中,这里简直是迷信最多的地方,士兵面临生死需要精神上的慰藉,主将面对变化莫测,甚至可以说决定战争走向的天时更是满心敬畏,就如刘邦当年兵败项羽,被兵追杀的都快没命了,结果一场大风吹的是尘土飞扬,直接让项羽手下士兵无法形成坚固的包围圈,被刘邦突围逃了出去,这局是反转的,任谁看了一句都忍不住想说是老天给命啊!
  联想韩盈数年前被封为侯的缘由,卫青身后亲卫眼神越发的敬畏起来,连过来的其他校尉在听到这段话后,心中的轻视和抗拒也消失了不少,只不过,总有人对于异性踏足自身领地异常反感,即便对方身份够高,颇为神异又是做对自己有利的好事,仍旧克制不住的想要否决。
  “装神弄鬼之辈。”看着葛胜,长水校尉冷哼一声:
  “何至于这般吹捧!”
  这声音不大,却也能让周围人都听见,葛胜僵了一下,脸上的欣喜逐渐消失,他愤愤不平的看向此人,好悬没和对方吵起来,而和葛胜交好,当年平叛的旧友,又或者想要讨好韩盈的亲卫也止住了想要说出的话,他们纷纷扭头看向此人,有和他离得近的校尉,立刻不着痕迹的往周围挪动,众人之间开始涌动着极为莫名的氛围。
  虽说有些莽撞的人就像是宋江手中的李逵,本质是上位者意志的体现,用来说上位者不能说的话,不能做的事情,但还有很一部分原因,是领导真管不住对方。
  毕竟下属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想法,皇帝也没法完全管控臣子的思想和言论呢,卫青控制不住个别下属偶尔说不当言论也极为正常,好好的气氛被长水校尉一句话弄的这么僵,他也有些不悦,可没办法,领导不仅得接受被下属坑,还得快点儿化解此事,别让事态继续扩大,而正当他思虑的时候,韩盈却不见恼怒的开口:
  “葛胜,你说的也太神异了,这瓮并非自鸣。不过是骑兵奔行间撼地太强,震动于地下泥土间传递,影响到了这半埋于土中的瓮而已,和风吹瓮口也有音响类似,并无什么奇异之处。”
  韩盈一点儿都没有理会这个校尉,不仅掉份,还因为有些人的恶意和排斥很不可理喻,就像现代有些传统的男性员工多的行业,有部分男人就会在环境和封建糟粕持续不断的培养下思维极度扭曲他们看异性仿佛在看外星物种不会不知道不屑于和女人打交道好像说句话自己就要被邪神污染不再是个纯正的男人一样。
  这样的傻叉若是地位不足时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求他那是真的挺恶心人的可现在……不满又怎么样?她和卫青交涉定下来的事他敢不做?反正接下来有的难受何必此刻多斤斤计较浪费自身精力呢大不了日后看他怎么自己折磨自己那才好玩儿呢。
  韩盈的不予理会立刻让在场气氛放松下来卫青也停止了思绪没想到一别经年对方还是过往那般随和他唇边多了几分笑意紧接着卫青便意识到此话的价值原本转移话题的接话瞬间变成了追问:
  “这岂不是说可通过瓮鸣判断是否有大军即将到来?”
  “正是。”
  韩盈微微有些疑惑瓮听这种东西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很早就已经出现了似乎能追溯到春秋战国怎么卫青军中至今为止还未装备?
  或许是当时技术只限于部分人掌握没来得及扩散逐渐在战争中失传了只是被考古发现了吧。
  不是多么需要纠结的事情韩盈很快搁置了这些想法她继续道:
  “只是通过瓮能听到多远多少人的响动还需要将军再派专人实验过才能知晓。”
  “此事不难。”
  卫青立刻应了下来:“日后军演多加些斥候随训即可。”
  他说的简单心里却已经将此事列为了接下来的重点之一。
  如今斥候已经在视线不足时将耳朵靠在地上倾听地动来判断周围是否有敌军的技巧只不过距离最长也就是三四里的样子有些时候运气好的话能听得更远但最多不会超过五里。
  而葛胜说韩盈是一刻多钟前判定他们到来那时他们在五里开外韩盈又不可能靠近瓮去听是等它响后才发现那通过瓮声判断敌军到来的距离应该会更长
  可能会在六里甚至是七里
  不要小瞧这点距离哪怕只增加一里其作用也不是一般的大。
  马是没办法长时间极速奔袭的带人冲锋状态下能维持小半刻时间就已经是极限大约是在四里上下的距离而袭击总不能冲马到营地前就停下吧?还得给马留点余力反应吧?所以敌军袭营大多要在距离营地一至一里让马能跑起来自己又不被发现的位置开始而在此之前敌军行进的速度不会那么快要尽量给马留存奔跑起来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