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生了这一幕,让很多人身体又颤抖了起来。
  各地的藩王们,心里更是打起了鼓,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老爷子。
  可这一看,他们心中瞬间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朱棣这老家伙默许的,不然以这老家伙的独断,哪怕再宠溺朱瞻圭,也不可能允许在大殿上殴打朝廷重臣。
  “大家对他应该都很熟悉吧,吏部侍郎祝颜,洪武年的进士,父辈种田出身,一家人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其也很努力,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后进京科考一举金榜题名。”
  “入翰林院编修,后进入吏部听政,历经宦海几十年,经历三代帝王,以如今白发苍苍的年纪,爬到了吏部侍郎的职务!”
  听到三代帝王这个词,很多人都偷偷的看了一眼老爷子,见其没反应以后又低下了头。
  “吏部六部之首,掌管展官员升迁调动,权力大的很呢。”
  朱瞻圭背着手站到了众人中间,伸手点了点趴在冰冷地面上祝侍郎。
  “咱们这位祝大人,手段也是够高明的,不但借助自己免税的身份广收田地,还借助自己的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多次帮助他人调动职务。”
  “他也很聪明,知道高品级的查的严,他就在五六品的中层这一级别上动手。再位这几十年来,光山东他老家这一地,就有十几位是咱们这位祝大人的功劳。”
  “而这些官员们呢,为了巴结好这位伯乐,每年都会给其奉上不少孝敬,再加上其收购的田地,再到他名下以后他广加田税挣的钱,咱们这位祝大人,每年纯收入就不少于两万两。”
  在场的官员不少人,眼皮抖了抖,心中紧张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查的这么清楚,看来自己也在劫难逃了,待会儿皇太孙来的时候,自己要不要先认罪,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至少两万两啊,咱们的祝大人还是不够努力啊,我可是听说过一句俗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平均下来一年就是3万多两,咱们的祝大人还要多加努力啊。”
  朱瞻圭这个冷到极点的冷笑话,在场没有一个人笑出来,依旧默默的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着在场默默低着头不吭声的文武群臣,朱瞻圭继续道:“可能会有人说了,凡事都讲个证据,空口白牙的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定了一个吏部侍郎的罪名,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扫视了一眼,没有任何打算应喝的群臣,朱瞻圭拍了拍手。
  “抬进来吧!”
  一些人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然后童孔微微一缩。
  只见几十名大汉将军,抬着一个大木板走了进来。
  这木板长足足有5米,宽有4米左右。
  当然了,重要的并非是这木板,而是这木板上的东西。
  木板上有一张张摊开的卷宗,黑色笔墨写的纸,高高的摞在一起,足足有半人高,铺满了整个木板。
  待大汉将军抬着木板,从官员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上面鲜红的指印,以及刑部,锦衣卫,月影卫,御史台的官印。
  木板被轻轻地放在了大殿中间,朱瞻圭对着大汉将军们挥了挥手,等他们走出去以后,朱瞻圭走上前,大概看了一下标记,抱起了厚厚的一摞面向了众人。
  “我们的祝大人不单单是权力的玩弄交易,其家人也不甘示弱,仗着他的身份,以及山东庞大的关系网,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甚至杀人放火,强抢民女。”
  拍了拍手上厚厚的卷宗,朱瞻圭表情冷冷道:“证人的证词,锦衣卫的调查,受害者的身份,时间地点,乃至尸体所在地,一件件一桩桩上面都记得一清二楚!”
  将厚厚的卷宗放在了木板上,朱瞻圭又站到了一个官员的面前,可还未等他开口,那官员直接跪倒在地高呼。
  “皇上,臣罪该万死!”
  朱瞻圭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在官员队伍中缓缓前行,走到一些官员身边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平静的看着那官员。
  而每当朱瞻圭停下,官员都会一脸苦涩的出班,跪在了那木板旁边。
  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临死前挣扎,更没有一个人敢抱着侥幸之心。
  他们都清楚,朱瞻圭既然停在他们的面前,那就代表着已经掌握了他们绝对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门里门外足足有40多名官员,站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三品侍郎六位,正五品各郎中十几位,正四品少卿四位,还有各部主事,足足四十六人呀!”
  盯着门内门外跪着的人,朱瞻圭脸上的笑不知道是冷还是气。
  用力的伸手点了点这些人,“看看这些人吧,他们哪一个不是两鬓斑白相貌堂堂,哪一个不是朝廷栋梁,哪一个不是满腹文采一肚子圣人学问。”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些话他们每日里喊的比唱的好听,忠君爱国效忠君上,他们喊的比谁都大声。”
  “可你们都看看,可当这一刻撕下了他们身上的伪装,他们就变成了一堆恶心难闻的烂肉!”
  朱瞻圭喝声,通过装在宫殿前台阶上的4个大喇叭,传遍了整个大殿,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遍了整个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