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驰援京畿的大军,日后所需的钱粮,都已经拿不出来,还要朕来想办法解决,朕就不相信,大明真的缺银子!”
  “皇爷,内帑的银子,您不能再支给国库所需了啊。”
  王承恩此时上前劝道:“这两年来,您从内帑支出多少银子,可朝中的那帮大臣,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自您御极以来,克己勤俭,甚至连……”
  讲到这里的时候,王承恩眼眶微红,情绪有些激动,实在说不下去了。
  “好啦,好啦,王大伴,朕知道你的意思。”
  见王承恩这般,崇祯皇帝挥手说道:“内帑的银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朕是不会轻易动用了。
  外朝的事情,终究需要外朝来解决,朕一味的拿内帑的银子,来贴外朝,这不是个长久办法。”
  这内帑的银子,是大明天子的私产,需要开支的地方也很多,别的不说,单单一个紫禁城,养活那么多宦官、宫女,围绕着他这个天子而转,还有皇室的成员,这需要花的银子那也不是小数目。
  拿内帑的银子,贴外朝国库,朝中那帮文官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歌颂天子圣明,但你拿国库一两银子试试,骂不死你!
  第十章 崇祯朝,需要‘魏阉’!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自万历朝算起,为何大明朝堂党争,呈愈演愈烈之势的核心所在。
  论及大明文官群体,在双标领域,在道德领域,在空谈误国领域,那真可谓是一抓一大把。
  其中的佼佼者,当属东林党!
  崇祯皇帝清楚自己的处境,故而当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摆脱被朝中的大臣,牵着鼻子走的窘境。
  内帑是不可能给的。
  要捞银子!
  还要站着,把银子捞了!
  “皇爷,军机处驻所,已收拾妥当。”
  曹化淳走进东暖阁,恭敬的对崇祯皇帝作揖道:“眼下孙公他们几人,正忙着处置军机要务。”
  “嗯。”
  崇祯皇帝缓缓坐下,点头应道,上下打量着曹化淳,双眼微眯道:“曹大伴,眼下京城内外,可有什么异动?”
  “回皇爷,受建虏进犯的影响,眼下京城这一带,人心有些浮动。”
  曹化淳想了想,对崇祯皇帝说道:“京城内的粮价有所飙升,甚至一些富商,携家财逃至通州。”
  “真是一帮胆小鬼。”
  崇祯皇帝面露轻笑,手指敲击着龙案,道:“这进犯的建虏,都还没打到蓟州,甚至连遵化城都没打下,他们就开始逃跑了?
  这是有多不信任朕,不信任我大明军队啊!
  这些遇事就逃的家伙,你们东厂那边,可派人登记下来?”
  受督办魏忠贤掌权时期,所出冤案一事,眼下曹化淳管着东厂,不过却未授提督东辑事厂。
  没法子,魏同志利用自身的优势,与奉圣夫人把持内廷,在天启朝权倾朝野,厂卫之权更是被魏同志牢牢掌控。
  以至崇祯皇帝御极以来,这内廷十二监,外加东厂、锦衣卫,有多数的高位,至今都还空悬着。
  “回皇爷,都登记了。”
  曹化淳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些逃窜通州的人,多只是携细软金银,去的通州,所在京城内的府邸,还留着一些心腹及家丁。”
  “安排的够明白的。”崇祯皇帝似笑非笑道:“看这架势,在他们的心底,似乎还是抱有幻想的嘛。
  等大明经历此次浩劫后,万一京城没被建虏给攻破,他们依旧能回到京城呗?
  到时该怎么享乐,还怎么享乐。
  天底下的好事,都叫他们给算计透了。
  曹大伴,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皇爷……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曹化淳有些迟疑,微微抬头,看了眼崇祯皇帝,随后低下头来,说道:“毕竟他们也没有触犯国法……”
  彼时东暖阁的空气,在这一刻,就好像凝结在一起,曹化淳的心中,感受到一股压迫他内心的威势。
  到底是不如魏忠贤啊。
  朕的身边,连个像样的鹰犬,都没有。
  这要是询问魏忠贤,那给出的答复,必然是坚定而又明确的,出动厂卫,将这些逃窜京城的家伙,先抄了家再说!
  可同样的事情,搁在曹化淳、王承恩身上,那态度就变得踌躇起来了,这内廷没几个像样的大太监,也不成啊。
  “曹大伴,眼下你暂管着东厂,难道连决断这点小事的魄力,都没有吗?”
  崇祯皇帝皱着眉,手指敲打着龙案,看着弓腰而立的曹化淳,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那朕……要你有何用呢?”
  “奴婢有罪!”
  曹化淳心里咯噔一下,忙跪倒在地上,对崇祯皇帝说道:“奴婢未领会皇爷之意,请皇爷治罪!”
  崇祯皇帝面露失望的神情,这曹化淳还真够谨慎的,王承恩也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天启朝,那帮大太监应有的气势。
  这崇祯朝的太监,像培养出来‘魏阉’,看来是任重道远啊。
  若啥事都要靠自己,去亲力亲为的话,那不是走了老路?就算是累死,也无法分化打击朝中文官群体,力挫势起的东林党啊!
  算了,趁着眼下孙承宗他们,忙着以军机处的名义,下发自己所定旨意,先着手拾到一下内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