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异血武士对疼痛的耐受性，这也不足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伊……森……”
李观棋缓缓从地上撑起身子，仰头望向远处那个十几米高的峭壁，血肉模糊的脸庞，勾起的嘴角异常恐怖，看上去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峭壁上，伊森满脸惊恐，慌张后退却不小心跌倒在地，当即连爬带滚地就想逃跑。
耗尽了灵力的咒术师，和废物没什么区别，比普通人还不如！
“我的灵力，还剩一些呢。”
李观棋咧嘴轻笑，然后双手掐诀，整个人化作一滩黑色液体，融入脚边的阴影之中，顺着阴影，飞速游动，不断朝峭壁游去。
如影随形咒术有很多限制。
比如只要找到他在阴影里的潜藏位置，对着打下去，那么就相当于直接对着他的内脏打，等于暴击。
所以在伊森的紫焰火球来袭之际，李观棋不可能躲入阴影里，那是在自杀。
“还想跑去哪儿？”
峭壁之上。
伊森本来还在慌张向前跑，结果前方的阴影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高大身影，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结束了。”
李观棋右脚踩着伊森的脑袋，将其死死踩在地上，冷漠地俯视着他，满脸厌恶，“你对吴安师兄的利用和坑害，你为了做人体试验，而害死的无数无辜之人，他们的冤魂，今天都会得以昭雪。”
“不！不！不！！！”
伊森疯狂挣扎着，说话间满嘴啃泥：“我是尤利塞斯家族的成员，你不能杀我！不能！！！”
“区区庶子，算个屁？”李观棋冷声道。
“不！不对！”
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伊森状若疯魔，“我就要成功了！等我研究成功掠夺天生术式的技术，我就会成为咒术学院的天才，会成为尤利塞斯的家主，会成为……”
“别做梦了。”
李观棋看着伊森的眼里除了厌恶，此时还多了几分怜悯，“你早就已经变成了疯子，终日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无可救药。”
“呲——”
李观棋抬起右手，冰霜凝结，化作一柄冰晶长剑，然后双手紧握，朝脚下伊森的心脏位置狠狠刺去！
“十方寰宇，空幽移转。”
忽然，一道沙哑嗓音在寂静无比的山洞里响起，异常清晰。
“噗嗤！”
冰剑入肉，刺穿心脏，黑色的鲜血飚射而出……黑色？！
李观棋瞳孔骤缩。
“吴安师兄？！”
第五十八章 特殊完美结局【死前的悔恨】
李观棋手中那一柄本该从伊森的后背刺入，贯穿他心脏的冰晶长剑，此时却刺进了一具焦黑身体的后心口。
或者说。
本该位于他脚下的伊森，此时却变成了僵尸吴安。
“空间调换？！”
李观棋松开冰剑和右脚，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的吴安。
吴安的天生术式，不是已经被伊森掠夺了吗？
为什么吴安还能使用空间调换来救他……等等，为什么吴安变成了僵尸还能使用术式？！
“吴安……”
峭壁下方，被转移离开，从而逃过一劫的伊森站起身，愣愣地望着这一幕，神奇复杂到了极点。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被我掠夺了天生术式的你，还能使用空间转移？
为什么，被我亲手杀死还炼成僵尸的你，还愿意用生命来救我？
“为什么！！！”
伊森大吼咆哮，眼里却早已多出了此前从未拥有的复杂神色。
“为什么？”
李观棋看着眼前的吴安，满脸地匪夷所思，“他与你结交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只是为了夺取你的天生术式啊吴安师兄。”
“呼——”
吴安的呼吸很长，呼气长，进气短，且呼吸声越来越微弱，脸庞早已被紫焰火球的热浪波及，血肉模糊。
但李观棋似乎能看见他是在……笑。
“大洛有一句话。”
吴安声音很轻，“四个字。”
“生死袍泽。”
“伊森，当初在边境战场，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的。”
“森林里，骷髅咒灵来袭，我还给你了。”
“现在，是你欠我的。”
说罢，吴安彻底失去声息，没了一切生命迹象。
死亡。
“啊啊啊啊啊啊！！！！”
伊森跪在地上，放声咆哮着，似怒吼，又似哭嚎。
李观棋从峭壁上离开，沿着后边的路，回到山洞中央，走到伊森的面前，低头看着哭嚎不止的他，眼神复杂。
“伊森，你不配拥有吴安师兄的友谊，不是么？生死袍泽？战友？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够资格拥有么？”
“啪嗒。”
除了这句话之外，李观棋还留下了一把冰晶匕首，坠落在伊森的面前。
他迈开脚步，与低着头哭泣的伊森擦肩而过。
“噗呲！”
李观棋走出数步，背后就传来匕首入肉的声音。
“砰。”
他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伊森后仰倒下的尸体，以及心口处插着的那一把冰晶匕首……
猩红色的肮脏鲜血，与逐渐融化的纯净冰水，逐渐交融，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