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阎霖犹豫的几秒钟时间里,邵知夏忽然欺身上前,在人鱼尚未收回的白色耳鳍上落下一吻。
  阎霖只觉得耳周一热,然后就听到邵知夏说。
  “你不想也不行,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
  最近,中心的人鱼们发现,自从换了新的负责人之后,食堂的伙食好了千倍百倍还不止。
  就连那种稀有到不行的红薄荷神仙鱼都像不要钱一样,满池子都是,打饭阿姨也毫不手抖,每条人鱼都能分到不少。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就是那条白色人鱼,原本就极为清俊的长相几天不见变得更加优越,在鱼鱼皆为帅哥的人鱼族都算得上是一骑绝尘的帅气,身形似乎也更加高大挺拔了些。
  这一看就是进入成熟期了啊!可以求偶了!
  隔壁许多雌性人鱼经常偷溜进来看他,再红着脸回去。
  还有些会托雄性人鱼给阎霖送情书,所以最近阎霖的蚌壳床上经常堆满各种各样的贝壳情书,有些打开还能听到美妙的歌声,贝壳表面还被精心撒了香粉。
  小鲛羡慕坏了,谁会不喜欢香香软软的美女人鱼呢。
  阎霖却不为所动,把贝壳情书全都收到了旁边没鱼睡的海草床上,看都不看一眼,让小鲛直呼可惜。
  外貌上的变化也给阎霖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比如在餐厅帮忙的时候就会经常被人偷拍,一开始小鲛担心阎霖会被认出来,毕竟那张人鱼泳池照曾经是火遍了全网。
  但过了几天小鲛发现网上一片平静,不仅偷拍的照片没有流出去,就连以前那张火遍全网的照片也早就没了踪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猜想这一切应该都是邵知夏的手段,只不过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让全世界失忆的事?可能吗?
  阎霖从餐厅回到中心后,去了关着小苓的房间,小苓依旧是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肯说,不仅不配合,还扛着椅子试图往阎霖身上靠,表情痴迷。
  邵知夏也紧跟着进来,手上拿着一管药剂。
  长而尖锐的针头在白炽灯泡下泛着令人心惊的光,小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把露出的手背藏在身后,大喊道,“你想做什么?离我远点!”
  邵知夏几步上前,举着针管抓起小苓的一只手臂,在小苓的不停挣扎之下将一管药剂尽数打了进去。
  小苓气得破口大骂,在椅子上直跳脚。
  “你给我打得什么东西!你他妈的!”
  还急到去吼阎霖,“你给我把他拉走啊!”
  小苓对邵知夏拳打脚踢的时候,邵知夏毫无反应,小苓一吼阎霖,邵知夏脸色立刻沉下来,黑得要命,手上一用力,冷声道,“闭嘴!叫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嚷什么?”
  小苓被他一用力扎得嗷嗷直叫。
  药剂注射完,邵知夏把空针管丢到一旁,“说吧,和云易之达成了什么交易?”
  话音未落,小苓的神情便从一脸狰狞瞬间变成空洞呆滞的模样,立刻张开嘴机械化地开口,“我给了云易之一段视频,他答应用权职之便给白鱼注射药剂,让他忘掉那个可恶的邵知夏。”
  邵知夏拧着眉头,“什么视频?”
  “是白鱼半夜给邵知夏唱歌的视频。”
  小苓刚说半句,邵知夏的怒意就已经冲到了头顶,若不是阎霖在后面拦了一下,邵知夏此时已经把小苓整个人打翻在地了。
  躲在阎霖脑海里的系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心道这切片打切片,还真是精彩啊,比电视剧好看。
  阎霖其实也不懂为什么邵知夏忽然生这么大的气,自己唱歌的视频被偷拍被传播,自己都没说什么,他气个什么劲?
  就听邵知夏红着眼睛说,“你听到了是不是?我的人鱼给我唱歌,你听到了是不是!”
  这回阎霖明白了,明白邵知夏为什么生气了。
  于是他收回拦着邵知夏的手,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最后出门的时候,阎霖回头看了一眼,似有鲜血从小苓的耳朵中流出。
  *
  那天之后阎霖就没再见过小苓了,他被邵知夏磨了许久,哄了好些天才勉强默认跟着邵知夏回家住几天这件事。
  邵知夏显得很兴奋,亲自开了一辆大车来接,还把阎霖睡习惯的蚌壳床搬了上去。
  他小跑到阎霖面前,仰着头问,“上车吗?”
  阎霖看看他,“可以带小鲛一起回去吗?他想去玩。”
  邵知夏闻言向阎霖身后看了一眼,小鲛躲在阎霖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两人显得十分亲密,这让邵知夏莫名烦躁。
  他下意识抿抿唇,垂着眼睛说,“……好,可以去。”
  小鲛兴高采烈地上车了。
  阎霖也没多说什么,绕过邵知夏跟在小鲛身后上了车,车里面被邵知夏布置得几乎像一个小房间,生活用品样样齐全。
  小鲛左摸右摸,“这个邵知夏对你还真好,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居然给你添置了这么多东西。”
  阎霖倒是觉得这很正常啊,邵知夏还给他添置了一池子的昂贵贝壳来着,要是被小鲛知道,估计又要高分贝攻击了,所以他就没接茬。
  在铺了柔软绸缎被子的蚌壳床里睡了一觉,阎霖起来时发现车已经停了,他探头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已晚,显然他在车里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