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面上并不显,所以言初也看不出他是否开心,总是在反复确认。
  “要去玩娃娃机吗?我抓娃娃很厉害的!——给,你开心吗?”
  “除了这件之外,其他的都装上。——怎么样,这些衣服你喜欢吗?”
  “要看电影吗?听说恋人在看电影的时候都会接吻——唔……”
  电影放到最精彩的地方,阎霖终于把言初反复确认的声音吞吃入腹。
  唇分时,言初满脸通红,小声嘀咕道:“都怪你,刚才那段没看到。”
  “嗯,怪我。”
  回家的时候两人买的东西把言初的后备箱都填满了,车开到一半,言初忽然一脚刹车踩下去,扭头问阎霖:“要住到我家来吗?电脑顶配的,冰箱也很大,嗯…床也更大一些。”
  阎霖看看他,笑了一下:“好。”
  过了几天,阎霖才知道丁遇发生的事,而且是从沈随峥口中得知的。
  显然沈影帝和言初的父母相识已久,却一直不敢来见自己。
  沈随峥目光柔和:“其实,你是我弟弟。”
  阎霖:“……”
  沈随峥:“你一定很好奇吧,我之所以能在白天活动,是因为我妈妈是人类,而我们的父亲是血族。”
  阎霖:“不好意思我不好奇,我也没有父亲,再见。”
  沈随峥:“父亲死很久了!没关系,你可以不在意他,但我是你哥哥,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会好好对你,看着你考上大学,给你买车买房的。”
  言初轻咳两声:“抢我词了。”
  沈随峥还想说什么,但阎霖不太买账,对方只是和原主有血缘关系,未必比得上自己挑选的家人。
  阎霖的目光落在言初身上。
  第二年夏天,阎霖成功考上了大学,言初送他去的学校,还嘱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
  药是沈随峥的实验室研制的,能让血族不畏惧阳光,但吃一次只有24小时有效期,需要一直吃才行。
  毕业后,阎霖也进了沈随峥的实验室,为血族适应人类社会做出贡献。
  而那个被迫成为血族的丁遇,则一直生活在沈随峥的监视下,死又死不掉,但活也活得不怎么好。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任务进度达到了百分之百,阎霖也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而在这几年里,随着任务进度的不断上升,言初似有所感一般,经常无缘无故就来探探阎霖的鼻息,摸摸他心脏的位置。
  言初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按理说血族几乎是长生不老的,能活很久很久。
  但他就是很担心阎霖离某一天会离开。
  而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言初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没了呼吸,他猛地一滞,颤抖着将手指放到阎霖的鼻尖下,那里没有一丝热气。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一刻言初觉得自己最大的噩梦成真了。
  他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一滴一滴甜腻的血液落在阎霖干燥发白的唇角,却再也没人红着眼睛舔舐了。
  *
  阎霖是在睡梦中被小系统叫醒的,它说咱们该去下一个世界了。
  随后阎霖便失去了意识,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也随之消散。
  *
  走廊尽头的教室,伴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传出阵阵毫无生气、垂死挣扎般的早读声。
  祖国的花朵们要么枯了枝,要么败了叶,个个歪在椅子上垂着脑袋,妄想能在班主任眼皮底下睡上一会儿。
  但他们好歹都在跟着读。
  班主任靠在讲台边,目光落在最后一排。
  最后一只摆着两张桌子,桌子左边是一大排储物柜,右边则是常年关不上的班级后门。
  其中一张桌子从开学起就是空着的。
  而另一张桌子后,高中两年都未在课上打过瞌睡的阎霖此时居然正趴在桌上睡觉?!
  班主任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场面属实罕见,阎霖前后排的几个同学也都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地窃窃私语起来。
  班主任站在原地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不去叫他了,说不定人家是昨晚复习太辛苦,况且这只是早读,只要不耽误上课就没事。
  她摆摆手,让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同学安静下来。
  结果直到第一节课铃响,阎霖也没有醒过来,一直趴在桌子上埋头睡着。
  阎霖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意识还没清醒的时候,他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阎霖!”“阎霖!”
  是谁?
  谁在喊自己?
  阎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眼皮也很重,怎么都睁不开,只能听到一声声不停呼唤自己的声音。
  “阎霖!快醒醒!”
  那声音越来越大了,也愈发清晰。
  “老师来了!”
  下一瞬,阎霖猛地睁眼,然后缓缓抬起头。
  这是……教室?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桌子,自己刚刚是睡着了吗?
  “阎霖,你来做一下这道题。”
  阎霖抬起头,是数学老师在叫自己,他站起身走到讲台前,拿起粉笔,只看了一眼题目便开始在黑板上快速写下解题步骤,一道难度系数颇高的大题很快就做出来了。
  数学老师抚掌一笑:“很好,解题思路简洁清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