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是个闲不住的人,陆槿梨回来的时候,他正靠在软枕上看书。
  别看沈钧平日里在朝臣心中是个博然群书,熟读四书五经的正经文臣形象,实
  际上他私下里最爱看的却是民间志怪小说。
  陆槿梨觉得他都这么虚弱了,养伤期间实在不必总是动脑,于是命人搜罗了许多民间有趣的话本子给他打发时间。
  沈钧见女帝回来,放下话本,轻轻咳嗽了两声:“太后离开了?”
  陆槿梨点头,在他身边坐下。
  沈钧往里挪了挪:“其实陛下并不需要我教导如何爱人才对吧?”
  陆槿梨疑惑的歪了歪头:“为何这么说?”
  沈钧叹气:“陛下这回不是做的很好吗?你分明是爱着太后的。”
  陆槿梨:“……”
  这要怎么说?说爱着太后的不是她,而是原主?
  陆槿梨:“……如果我说这次是意外你能信吗?”
  沈钧显然不相信。
  他更愿意相信女帝是曾经被太后的冷漠伤到了,如今才变得难以对他人付出真心。
  只是对太后,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忍不住会心软。
  陆槿梨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刚巧她这儿有个好消息:“前几天沈舒传信回来,说他找到了从前为你们兄弟二人诊治的神医,你的身体有救了。”
  男主真不愧是男主,效率太高了。
  据说对方带着人刚刚出城走了一里地,就正好碰上来见识京城繁华的神医,于是他速速请了神医回来,来回不过花了十天时间。
  沈钧微怔:“舒儿出城了?”
  陆槿梨面不改色的撒谎:“是啊。那小子可重视你了,听太医说了你的身体状况,立刻就要出城为你寻求神医,我是拦都拦不住。”
  沈钧:“……”
  他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弟还是了解的。想为他寻医肯定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怎么也该等他醒来再走。
  所以阿梨和舒儿是在他昏迷的时候产生了什么过节吗?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少女温热的指尖抚上他的眉间:“思虑过重对身体不好。”陆槿梨强硬的将他按回床上:“我派人去把神医接来,你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嗯?”
  少女上翘的尾音透露着不容置疑,面对女帝强硬的照顾和关心,沈钧自己也未曾料到,心中第一时间升起的竟然是种隐秘的愉悦。
  他强压下胸膛里翻涌的情绪,最后只是仰着脸,乖乖点了点头。
  神医的诊治很顺利,在陆槿梨将其请入宫中后,沈钧这令所有太医都无能为力的病症,却在神医手中妙手回春。
  后续是神医以座上之宾的身份在宫中待了三月,一边为沈钧调理身体,一边和太医院交流医术,等他走后,太医院整体医术水平上了一个大台阶,可谓是皆大欢喜。
  三月后,冬去春来,身体渐渐好转到可以下地走路的沈钧被朝堂所有大臣联袂上奏。
  奏书说养心殿是帝王居所,沈钧臣子之身却在殿内待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合礼数,之前养病时还算是情有可原,如今却不行云云。
  陆槿梨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帝王不居于帝王之所实在是不成体统,所以她搬回了养心殿正殿,当然,没让沈钧搬,她让宫人给沈钧在殿内多加了一张床。
  大臣们:“……”
  好了,这下更不成体统了。
  他们生怕再提点什么意见女帝直接把养心殿掀翻,于是集体闭麦。
  没办法,不闭麦不行,毕竟这一波臣子里最铮铮铁骨,能顶着重压不畏生死谏言的人搁养心殿里躺着呢,他们还能怎么办?
  他们只能接受沈钧或将成为君后这一事实。
  臣子忧心的什么君后一家独大啊之类的事情陆槿梨是不管的,她只管她宫里的美人。
  说是添了一张床,但这床用不用却是陆槿梨说了算,一到入夜,屏退宫人后,陆槿梨就非常快乐的挤上沈钧的床。
  青年身上总是自带檀木香,连带着他盖过的被窝都会染上这种体香,陆槿梨特别喜欢抱着他睡,缠着他闻他身上的香。
  最近终于将人喂胖了一些,不用劲时他身上各处都是软的,腰肢纤细,抱在怀里触感特别舒服。
  感情什么的先放一边,反正到她碗里来了就是她的,没有再放出去的道理。
  没办法,陆槿梨就是这样霸道。
  每每这时,沈钧就好像丛林里被猎人抓住的小动物,惊慌而不知所措的想要后退,耳垂红得滴血,却被毫不留情的抓回来抵死缠绵。
  又一夜。
  缠绵过后的人面色潮红的躺在雪色锦被中喘.息,乌发如瀑散落,一截手臂露在外面,竟比压着的那片薄被还要白皙,隐约可见皮肉之下搏动的青色血管。
  少女凑上去吻掉他鬓角的汗珠。
  沈钧半阖着眼,体力已然告罄。
  陆槿梨伏在他身旁笑,伸手去卷他的头发:“先生,再来一次好不好?”
  沈钧困得不行,嗓子都哑了,迷迷糊糊的拒绝:“我好累,阿梨,我想睡觉。”
  陆槿梨推他:“就一次,最后一次了,真的。”
  沈钧勉强将眼睁开一条缝,疲惫道:“你方才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