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投以“浪费时间”的眼神,然后调整到了下午,你们补完课了之后,正好能去吃个饭。
  只是夏天太热了,你出了两次门就不想出了,于是再一次和艾尔海森打商量道:“要不咱们改线上教学吧?”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那你不如去找网课。”
  “我倒想啊,”你嘀嘀咕咕,“你这不是不让吗?”
  他沉默地和你对视,你无辜地回望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你往桌上一趴,道:“好啦,我知道啦,来就是了。”
  你叠起胳膊,脑袋埋在胳膊弯里咕哝道:“可是路上真的好热……哎,你家住哪儿啊?要不你搬过来算了。”
  “搬过来把你家空出来给我住吗?”艾尔海森打开书,不轻不重地嘲讽了你一句,谁料你抬起头将下巴压在手臂上,眼带笑意地看着他道:“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停住动作,抬起头来看向你。看见你戏谑的神色,眯了眯眼睛,眼神锐利:“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你歪了歪头,语气诚恳地说:“我说真的,反正我家里没人。你也最多只住两个月。”
  艾尔海森合上书,放在桌面上,然后站了起来。你以为你把人吓走了,还有点惋惜,怎么就这么点胆子。结果艾尔海森确实是要走,但不是离开,他沿着桌面从自己的位置上一直走到你身边,膝盖抵着你的椅子,撑着桌面,弯腰下来将你整个人罩在自己身下。
  你有点意外,靠在手臂上看着他。艾尔海森逐渐压低身子,靠得你越来越近,目光始终落在你眼睛上,专注而冷静,中心一点红不曾有分外跳跃。
  你那点因为他的靠近而突然出现的悸动都因为他的强烈目的性而散去了,看着他停在你脸前一指的位置不再靠近,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继续了?”
  他尚未来得及回答,你往前凑了一下,几乎就要吻上他,因为距离太近,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含糊暧昧起来:“嗯?学长?”
  艾尔海森将手按在你的肩上,不曾后退,维持着这个姿势,语气淡淡的:“每个对你告白的人,你都这么做?”
  你笑:“嗯?你没有告白啊。”
  你的防御力过高,目的无法达成。再加上附近已经有人关注到了你们,正小声地调侃着拍照。艾尔海森只好直起身子,拽过椅子在你身边坐下,抱起胳膊道:“是吗?那么这是我的荣幸了?”
  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艾尔海森则摸了摸下巴。和聪明人相处就是这一点不太好……尤其是你这种散漫的人,行事作风的逻辑一般人看不透,更别说你从小就在爱意里长大,不缺人疼,对于爱情最多只是新奇与探索,一旦没了兴趣就很容易抛到脑后,显得很是凉薄。
  他确实是可以一直吊着你,拿新鲜感从始至终地吊着你。他很明白你喜欢什么,但正因为清楚,所以反而很棘手。
  自由、不受控、新鲜感、自我主义者、随心所欲……脚踏几条船的人该有的特征你一个不少,你与他们相比,多的只是那份责任感和界限感。
  因为有界限感,所以人和人在你眼中被划分的清清楚楚,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态度,简单高效。与此同时衍生出来的责任感,让你对被划分在亲近范围内的人多了忠诚和体贴。
  要想拿到进入这个范围的通行证相当简单。此刻他直言自己的需求,你就会看着他说一声好,无关于你喜不喜欢他,你只是没试过谈恋爱,机会就在眼前,当然要试一下。
  所以艾尔海森说:“要试试看吗?谈一场恋爱。”
  你看着他:“现在?”
  他也注视着你,似乎早就料到了你的回答,并对你的心态完全把握。
  你在心里轻轻地“啧”了一声,艾尔海森哪里都好,但是脑子太好了,就很容易把人看透。此刻他给你一种坐观鱼咬钩的垂钓者既视感,好像你尽在他手中。这多少让你不太喜欢。
  于是你说:“不要,那对你多不好啊。”
  艾尔海森挑眉:“我以为你清楚那对我来说是好是坏。”
  你改口:“那对我多不好啊。”
  “不好在哪里?”艾尔海森靠在椅子上,态度闲适。
  你直起腰来掰着手指给他算:“我要照顾你的心情……”
  “我需要你照顾吗?”
  你噎了一下,看着表情冷淡的他,心道,你照顾他个毛线啊,你需要他照顾还差不多,这人嘴毒得有的时候让你怀疑他是故意的。
  你便绕过了这一点,继续说:“我不喜欢别人太管我。”
  艾尔海森道:“我也不喜欢。”
  所以你也不用管他。
  于是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你摸着自己的指头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惊讶地发现,如果艾尔海森真的能做到的话,你们的相性确实挺佳。
  当然这不妨碍你说:“我也讨厌别人让我干我不想干的事情。”
  艾尔海森说:“想用这个办法不学物理是没用的。”
  你可惜地叹了口气。
  艾尔海森放下腿,摊开手道:“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从古至今人类始终在歌颂爱情、始终追逐爱情吗?为什么常言道爱无法遮掩、爱会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
  他语气带着一点煽动诱惑:“你不好奇,自己爱一个人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