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被沙冰杯子冻得湿漉漉冰凉凉的手去牵他,语气欢快地说:“不愧是语言学天才,我喜欢你这番话。假如所有人都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就好了。 ”
  “虽然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清醒地活着,明确自己生活的目标,正确认识到自己和世界的关系。但这世上人和人的处境不同、性格不同,就决定了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显然你的幻想注定只能是幻想。”艾尔海森从书包口袋里摸出纸巾,扣住你的手抬到面前,擦了擦你手上的水,然后重新握好,拉着你过马路。
  你唏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思维方式多样化才有趣。如果所有人都一样,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前进的动力了。更何况,观察与自己不同的人的思维方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只说:“你不打算回去吃饭了?”
  “我以为你要送我回家。”
  艾尔海森低头:“我刚才说了,我是去吃饭的。”
  你晃了晃沙冰:“你送我回家也可以吃饭。去钟离先生家蹭饭,如何?”
  艾尔海森觉得不太行。
  你道:“安心啦,钟离先生不会说什么的。他只会说——”
  002.
  “到底是年轻人。”钟离对若陀感叹道。
  若陀意外地松了一口气:“挺好的。我还以为风笛这个和温迪学的不着调性格会让她选择完全专注学业呢,还不爱出门,这岂不是丢失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你微笑:“这么说,你们相当支持,对吧。”
  “就算不支持,想必以你的性格你也不会放在心上。”钟离摇了摇头,显然对你很是了解,看向了艾尔海森,和他多对视了一会儿,才说, “况且艾尔海森比你稳重。”
  你觉得钟离把艾尔海森的牵制作用看得太重了。实际上凭艾尔海森的性格,他更偏向于放养,即你要做什么就做,他最多瞅两眼确定你不会玩翻车。
  但你没说。
  艾尔海森成功蹭了一顿饭,顺便被你拉着打了一会儿七圣召唤。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气得你说要去找七圣召唤的创作者古拉卜和伽吠毗陀蹭蹭手气。
  艾尔海森一个大招把你的纳西妲卡牌扣完最后五滴血,然后看了看时间,道:“我该回去了。”
  你撑着脑袋诱惑他:“真的不考虑搬到我家里来吗?每天出门多麻烦啊,还热……你又不肯上门给我补课。”
  艾尔海森道:“我上门给你补,我觉得很亏。”
  “为什么?”
  “我来来回回,你却在家里躺着。我不亏吗?”
  “啊,你这人好小气。”你嘀嘀咕咕。
  他坚持不动摇,你愁得抓了抓脑袋,泄气地往前趴在了桌面上。
  你们席地而坐。小茶桌宽度不宽,重点在于长,方便给你扔一堆乱七八糟的书,这会儿放了四排卡牌,就已经快要占满宽度。所以你往前趴下的时候,没估算好距离,胳膊直接伸出桌面,手掌垂直向下着,手背猛地撞上了艾尔海森的胸膛,整只手掌往自己的方向一压,疼得你“嗷”了一声,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要从手腕上掉下来了。
  艾尔海森被你撞得闭了闭眼,往后靠了靠,握住你的手腕,食指和拇指捏着骨头,剩下的三指将你的手掌抬起来和胳膊成一条线,缓解拉扯时的疼痛。他一边揉着你的骨头,一边道:“你这是报复我,还是报复你自己?”
  你闷闷地说:“意外。”
  你蔫蔫地趴着,似乎总是这样。亦或者说因为艾尔海森在教你的物理,所以他经常看到你这幅没精打采的摆烂样子,看着软趴趴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不过也只是看着很好欺负。要真欺负起来,说不准是谁吃亏。你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性格。
  是一只被娇宠长大的猫啊,自信而且耀眼,如明日,亦如朗月。有天真的温柔,也有凉薄的残酷。
  你正享受着被人揉骨头的舒服感,忽然脑袋顶上就落下来了一只手,带着一点热意,揉了揉你的脑袋。发丝缠绕进那只手的指间,他的指腹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揉得你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半点没反抗。
  那只手只摸了一会儿,撤走的时候你还有点意犹未尽,下意识把脸抬起来瞅了一眼艾尔海森的手,然后抬眸就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
  你把头重新埋了下去。
  艾尔海森看看你红红的耳尖,明白了,你不是不会害羞,你只是会在某些不经意的动作上害羞。像是目的十分明确的那些,因为你很清楚他的想法,所以反而没什么感觉,还能和他互撩。
  他干脆伸手过去捏了捏你的耳尖,低声问道:“某人之前撩拨我的花样那么多,怎么现在就摸了一下头就脸红了?”
  你耳朵有点麻,恼怒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坐起来,不甘示弱地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艾尔海森顺从地被你拉过去,本以为自己的脑袋会遭受你的魔爪欺凌迎来报复,但万万没想到你的报复如此令人意外。
  你抬起那只被他抓着手腕的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拉,同时一挺腰抬头,结结实实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这回艾尔海森是真的惊讶了,眼睛也睁圆了起来,微微张嘴,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