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帅不会是要再来一次吧!】
  还在着急忙慌嗷嗷叫着想磕到一手糖的粉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什么!裴元帅不会要跃迁过去亲嬴元帅吧(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的cp是真的!我的cp是真的!】
  【天(泪流满面)这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晦浪漫,从西域赶来中央星系参会,和你坐在一起,会上没有一句话却又在结束后绕远路只为了跃迁到你在的地方(语无伦次)就算不是为了约会但这宿命牵扯感也太强了吧(泪流满面)】
  【裴元帅他真的好爱】
  【真的,真的受不了啊啊啊】当下又有很多粉丝的脑活跃指数突破正常生理指标了,可是完全控制不住。
  楚昭也激动起来了,一边打开好几个页面追寻蛛丝马迹,一边:【啊啊啊不愧是星际时代搜索信息太方便了,这个轨迹也真的,好好磕啊!】
  仗着自己私下磕楚昭放出了截图,在广袤穹宇下两个相连的跃迁点就像是天平的两个托盘。那么闪亮,那么安静,好似永恒寂静在历史的无声里。
  【真的好像牛郎织女星qaq】
  这个忽远忽近的距离,只和彼此相连的轨迹,和航路结合在一起,太浪漫了。
  他们是那么遥远。
  可是不被人知道的时候。可是距离几千几万光年的时候。还是会有人轻轻地拨开夜空的薄雾,轻轻地安静地爱你。
  观众甚至有一种感觉,哪怕不是为了见面没有跃迁只是在这条航路上远远望你一眼呢,仿佛都已经实现了心愿不会再有遗憾。
  所以裴时蕴也只是安静地站着。
  他不会跟过去,因为他知道,祝衡的部队在前线浴血,情绪比东西域更难缓和,更要花费更多心力。他们谁都不能轻举妄动使对方布置功亏一篑。
  但也就是这种时刻,他才会特别想——没被他敲击的桌面却嗒地一声发出清脆微低的响。
  有人做了他想做的,在距离他几步的位置,屈起没有戴手套的手指,懒洋洋地点桌面。
  裴时蕴呼吸完全停住。
  并且在随后的十几分钟里,完全捕捉不到自己的视线,触觉和心跳。他不该穿着这身军装外套,所以军装外套头几分钟就落在了椅子上。
  但他同样不该躲避她的呼吸,却不受控制这样做了。但嬴楹不是迂回曲折的风格。
  她既然答应他,几万光年而已,不过一个小时的跃迁距离。
  拉远之后,她懒洋洋地坐在他的椅子里,拿起他的笔,又看他一眼。
  裴时蕴垂着眼睫,但又想起她某刻手指轻轻地抬起抚了抚他的眼睛,还是看向她。两颗碧蓝深邃的眸子对视。
  嬴楹先看见他瞳孔里的宝石。
  她笑了笑,往后靠,自然得好像这是她的指挥舱:“氧气不够了?”
  ——军校时训练,总是以驾驶舱氧气舱泄露判定能源不足,作战失败。他做辅助居多,她当然总是赢的那一个。
  裴时蕴不想显得狼狈,移开视线但又转回来:“几分钟?”
  嬴楹指腹压着笔尖,将笔立在桌面上,闻言扬眉。但笔掉了,她没戴的手套也被拽下来,她有些微恼,瞳孔某一刻淬冰,是很漂亮沉静的,不会被任何危险和威胁击碎的。
  眯着眼睛也能俘获他的:“你干什么?”
  裴时蕴手指覆过去,确实没戴手套,感官更明显,匆匆跃迁的低温激得他手指蜷屈了一下,接着眼睫蜷屈得更厉害。
  气息都在颤,他却忍住了,低头声音还是稳的:“劝降你。”
  嬴楹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像是怒极:“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
  她手指都要按住他喉咙,两个人几乎在这个时候打起来,裴时蕴终于摆脱被她摆布,深蓝眸子定在她身上:“我看嬴元帅也并不。”
  声音一顿,她挣脱了,反而握住他手腕。但裴时蕴脸色不变,继续接着:“游刃有余。”
  嬴楹:“我看接下来十天半个月,我也不必来了,跃迁舱可以修——”
  “我的密码没有泄露过,跃迁也没有那么容易,嬴元帅赶过来没有只一个小时吧。”
  裴时蕴垂着眸,慢条斯理,和她那么近,也仍然稳着:“嬴元帅费功夫了。”
  嬴楹眼睛眯起来了,精卫响的那一下,裴时蕴的锋芒完全收敛了,嬴楹抬头看他,戴上白色作战手套的手里拿着一只手套:“比不上裴元帅。”
  她找准空隙扔在桌面上,回头直视他:“早有准备。”
  裴时蕴看着嬴楹,嬴楹也看着裴时蕴。
  一直到吻都乱了,他才挪下手,没有去弄乱她的军装外套:“给我坐标。”声音都哑了。
  嬴楹拒绝:“要开会,不合适。”
  裴时蕴起身去拿军装外套,他穿上这身制服十几年,熟悉每个穿上的步骤,也依然细致认真,侧站着,手套也没拿。
  “竭泽而渔不是好习惯。”他好像在谈判,看也不看他,似乎不满都委婉。
  但裴时蕴不看她,嬴楹却也不在意,环顾他的指挥舱一眼:“你的风格倒还是没什么两样。回见。”
  干脆利落地走,留裴时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覆着眼睛等掌心温热降下来的时候,忽然又挪下手,看了外面的星云璀璨一眼。
  浩瀚的航路上,两颗闪耀的星星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