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英睨了他一眼:“你今日不陪你的梦公子了?”
  “他今日忙着呢,太子殿下请他去当参谋了。”
  “参谋?”
  “嗯。”花眠说“北狄从前被迫与南渊签订的那份不平等通商条约不是到期了吗?说要重新签订一个公平的条约,太子在负责这事,这不梦家是商贾之首,清河聪慧自是懂哪些条款利于南渊商贩,太子便叫他一同去了。”
  “北狄主使是谁?”
  “额……叫、叫什么靖王,宴君澜。”
  宴君澜!祁英蹙眉,又是他。
  “他们在哪?”
  “在镜湖那边,说只是拟个草件,那靖王便提议游湖。”
  “游个屁湖!”祁英不忿道“正事就该在正经的场合谈,在游船上能谈个鬼!”
  “你这么生气干嘛?”
  祁英气恼的甩袖离开。
  广阔的湖面上,一艘雕栏玉砌的双层大游船缓慢的移动。
  祁英站在岸边直勾勾的盯着那艘船等着,码头上都是御林军守着,远远可见那游船上的御林军还不少。
  花眠叼着一根柳枝半倚着柳树,调侃道:“你再盯也不能把船盯过来,人家谈正事,你至于这么坐立不安吗?”
  花眠刚说完就见那游船调转了船头,缓慢的朝着码头靠近,还真盯过来了……
  不一会,宴君澜先出了船舱,两人在甲板上说着什么,宴君澜始终眉眼带笑的看着面前的沈星言,听他说话。
  宴君澜瞟了一眼岸边紧盯着他们的祁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看来有人找你啊。”
  沈星言早就注意到了,他收起手中的卷轴:“今日的草件孤需交由内阁去审,需要点时间,若还需要改的地方,孤自会再同你商议。”
  “你还得找我的。”宴君澜勾唇,颇为自信道,“那些个老东西怎么可能同意这些条款?没关系,我们有时间可以慢慢谈。”
  沈星言攥紧了手中的卷轴,上一世就是因为两方没谈拢,南渊自恃甚高,总觉得北狄得低他们一等,北狄一气之下直接断了两国的通商,还不断派兵侵扰南渊北境的城镇,两国局势一度紧张……
  沈星言笑笑道:“你不急自是最好,若是在四方馆待的无聊,想玩什么,孤可让人安排。”
  “呵!太子殿下不作陪有什么好玩的。”
  “……”沈星言无语,他有种直觉再说下去,这人又要轻浮。
  “上次你说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宴君澜拿出一张画像,“看看是不是他,如果是,就来四方馆找我。”
  宴君澜将那画像放入沈星言的手中,还不忘在沈星言耳畔低语:“我等你。”
  祁英看着这一幕心底的醋坛子瞬间打翻了,酸的烧心,仿佛深藏心底的占有欲下一秒就要失控。
  他们竟然靠这么近!沈星言也没躲!
  他恨不得上去一脚把宴君澜踹湖里去。
  花眠察觉身旁的人不对劲,见他眼神凶的要吃人的模样,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啧!冷静点,别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祁英回过神,收起眼中的情绪,朝他们走去,不出所料的被御林军拦下。
  游船靠了岸,宴君澜下了船,见祁英满是敌意的盯着他,坏笑了一下,转而伸手去扶身后的沈星言。
  而这次沈星言没有拒绝,在使团面前,他还是给足了宴君澜颜面。
  后面的梦清河与随行的使团也陆陆续续的下了船。
  走之前,宴君澜还不忘挑衅般朝脸色难看的祁英挑了挑眉,看到祁英怔了一下,这才满意的上了马车离开。
  使团离开后,沈星言也准备回去。
  “殿下。”祁英叫住他,正色道“我有话跟你说。”
  沈星言手中还捏着那张画像,到底事关祁家,他还是给了对方机会。
  两人站在湖边的柳树下,微风轻拂。
  “阿言。”他纠结再三开口道“这两日我想清楚了,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放下了,可现在有好多事我们要联手才能查清,我不相信经过这么多事,你会甘心放过那个害我们走上绝路的混蛋。”
  “那你想怎样?”
  祁英正色道:“事关我祁家,我有权一起查,等真相大白一切都结束后,我会如你的愿,从你的眼前的消失,再也不烦你。”
  沈星言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波光粼粼的镜湖,他一人查确实有些费劲,一味的阻止事情发生,又怎知哪天灾难会以另一种形式发生?背后操纵的人不揪出来,他也不安心。
  “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烦我?说话算话?”
  “嗯……暂且留我在身边吧,我保证不烦你,只说正事。”他想,无常那些人既然不会对自己下手,他在沈星言身边,那些人就会有所忌惮,若是这些人再出现他也好趁机查清楚无常在为谁卖命……
  沈星言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将手中的画像交给他,“你看看这人,是不是苏幕遮?”
  祁英见他这是默认了,内心一阵欢喜,他打开那画像,只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
  他尤记得这个人在宫门口对他说的那句:公子有帝王之相,可惜却是孤寡命格。
  当时他很生气,那话不仅是诅咒他,还把他推火上烤,他若要当皇帝就要反,他想,什么狗屁江山,都不如他的阿言,他会看着他的阿言登上皇位,会守着他的阿言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