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动作轻佻,姿势亲密,宋承悦轻而易举的脸红,又因为和公司解约退团对曾经的队友关系最好的谢逐桥感到愧疚,他连说话都很小声,觉得自己怎么都是错的。
  “逐桥……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交流对象换了,谢逐桥变得很温柔,面对许延声时的那些复杂情绪通通消失,只剩下纯粹的体贴,“你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好就行。”
  他知道许延声会对宋承悦很好,曾经他也体会过这种好,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谢逐桥因为做错事失去了那种好,于是如今站在许延声身边的人变成了宋承悦。
  随便换做谁,只要不是宋承悦,谢逐桥都可以去争取,不要脸也可以舔着求他也没关系,可是偏偏是宋承悦。
  如果许延声的好只能给一个人,谢逐桥做不到和一无所有的宋承悦争。
  许延声短促地笑了下,松开宋承悦,突然觉得没有意思。
  不知道谢逐桥过来干吗,也没空管:“要没事的话就走吧,别拦在我公司门口。”
  这是许延声重生后第二次见谢逐桥,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面太过不美好,就算想要当做上辈子的记忆不存在,把谢逐桥当成陌生人相处,许延声也做不到。
  这一次,他们仍然开了个错误的头,最好的方式就是就此结束,不要再有联系。
  谢逐桥却对许延声说:“我们能聊聊吗?”
  谢逐桥很奇怪,他用平静的眼神扫视所有人,到许延声这里就会变了模样,这样的眼神只会让许延声想到他们初见那天,并不需要被记得和回忆的日子。
  许延声厌烦、疲倦,懒得对他维持礼貌:“不能。”
  谢逐桥拦住他要走的路,无端的执着:“和那天没有关系,贵公司发的热搜帮了我,我能力有限,只能请你吃饭,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拒绝的话有很多种,通常以委婉为主,许延声的拒绝太过理所当然,别说蒋行止,连谢逐桥都没反应过来。他盯着许延声,像盯着夏天里冰箱唯一一根冰棍,声音很柔和,几乎算的上诚恳:“我只是想请你吃一顿饭。”
  “我只是不想和你吃这顿饭。”决定谢逐桥断绝来往后的第二个决定,是要努力把眼前人和上辈子的谢逐桥分开。如果是上辈子的谢逐桥说出这么可怜兮兮的话,许延声可能也会想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气氛沉默,话已至此,如果是聪明人早该转身离开,谢逐桥根本不是聪明人,他做了太多荒唐事,愧疚不已,一心弥补:“那能请我喝杯水吗?”
  此话一出,期间一直不敢吭声的局外人,眼观鼻鼻观心,这会儿都挺震惊地看着谢逐桥,然后又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许延声,话是简单一句客套话,其中的意义却值得深思和揣摩。
  刚还想请客,这就回归本性了,许延声气笑了,彻底失去了耐心:“宋承悦你给他煮奶茶喝,喝了把人送走。”
  蒋行止朝宋承悦使了个眼神,让他听许延声的话做,自己跟着许延声回了办公室。
  许延声人看着虽然懒懒的,走路倒是一直大步向前迈,蒋行止眼尖,发现他老板这会儿不止是迈大步,那个步伐大的差点能原地劈叉。
  蒋行止追的辛苦,一路跟到办公室,情商突然原地长出来,琢磨他老板好像没原来他们行侠仗义回来那么愉悦了,试探道:“老板er?”
  许延声坐在办公椅上,恹恹抬了下眼,将近零度的眼刀冷冷发射过去。
  许延声虽然不上班,对办公椅倒是,电脑打开从来不干正事,但还是执着的开机,果然是公司帅气的吉祥物吧......
  蒋行止机智转移话题:“你饿了吗?早餐还没吃呢。”
  许延声没好气:“我困了,你能滚吗?”
  蒋行止揣摩许延声的脸色,愿意说话应该还没有很生气,于是他得寸进尺:“老板,你认识谢逐桥吗?听起来你们之前见过面啊?”
  许延声睁眼说瞎话:“你听错了。”
  “……”
  “谢逐桥为什么在这?”许延声总算想到问重点了。
  蒋行止脱口一句大实话:“不是来找你的吗?”
  许延声冷睨他:“你再废话我保证把你开了。”
  蒋行止委屈巴巴,几度泪下:“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问问。”
  许延声诧异:“你真有警察局的朋友?”
  蒋行止震惊:“你竟然不相信我?”
  许延声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蒋行止无言以对:“好吧......”
  “所以?”就算不在乎,许延声还是需要答案。
  “我有个朋友在警局上班,每次找他挖点物料,都得请他吃一顿饭。”蒋行止很是悲伤,又突然顿悟:“老板!这些饭都报销吗?!”
  许延声:“?”
  蒋行止:“都是为了公司!”
  许延声还是那句话:“所以?”
  蒋行止划弄着手机,捣鼓些什么:“所以......”他把手机翻转过来给许延声看:“人民公仆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当然需要他这样的人来维持公道啦。”
  手机屏幕里是一段聊天记录,上面写着谢逐桥因为打人被拘留四十八个小时,至于姓杨的为什么没事,对方说:谢逐桥没人保释,杨某人交的担保金够多,当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