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才有一种恍惚感,平淡的日子过的像是上辈子那样,以至于许延声分不清他到底是死了一回,还是只是一场梦。
  其实他和谢逐桥还在那样纠缠不清,拿不起放不下。
  门外有很轻的关门声,应该是许阿姨来了。
  许延声面朝着天花板躺平,不困但也不想动,被宋承悦拉着上早起习惯了,只是在家里躺了两天,四肢就要融化在床上似的。
  门口丢了双鞋,许阿姨知道许延声在家,先收拾客厅和厨房,家里很安静,许延声去剧组之后更是没有生活痕迹,许阿姨每回过来能做的事情很少,少到觉得这座房子太过冷却和孤寂。
  许延声洗漱完,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人,笑着叫她:“阿姨。”
  理智告诉他现在是三年后,他和许阿姨甚至算不上熟,平时很少说话,几乎不会打招呼。
  是嘴巴先动的手,在这个世界快三个月了,许延声这才觉得有点想许阿姨了。
  许阿姨明显也是一愣,拿着抹布都磕巴了:“许、许......”
  许延声笑说:“叫小许也可以。”
  许阿姨咽了口口水,觉得这样的许延声还是有点吓人的,像变异了,性格突变,突然温顺。
  还是磕巴道:“小、小许。”
  许延声笑了笑,“嗯”了声,去冰箱里找吃的。
  在家躺了两天什么都没干,饭也没吃着,想过冰箱里是空的,没想过这么空,连泡面都没有。
  重活一世,许延声不止戒了烟,还戒了泡面,他没有很努力,但还是想把生活过的和上辈子不一样,遇见过的人做过的事都不要再重来。
  许阿姨走过来,问:“饿啦?”
  许延声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想和她撒娇:“我两天没吃了。”
  许延声对l市的记忆并不好,却还是一次次想到养了他十几年的女人,有些东西再不承认也不行,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许延声还是想要。
  许阿姨试探问:“我出门给你买点?”
  许延声说:“可以。”又说:“我想吃您做的。”
  到底是个当妈的,被孩子辈的小孩提了要求,许阿姨立马开心地出门采购去了。
  回来做饭,许延声就趴在餐桌上等,连手机都不玩。
  许延声看过,这间房子他买来不久,厨房这些地方本来就是新的,他连泡面都不吃,和宋承悦住了两个月才稍微有点烟火气。
  时间接近中午,许阿姨做了几道家常菜,食物好像就是这样,向来最抚人心。
  许延声在吃,许阿姨就在边上看,陪着他,笑着问:“味道怎么样啊?”
  “好吃啊,”许延声饿惨了,埋头苦吃,“您做的肯定好吃。”
  许阿姨以为这是他和许延声认识的第四年,许延声却知道这是第七年了,语气不自觉熟稔。
  许阿姨笑了笑,还给他舀汤喝:“别噎着。”
  直到许延声觉得撑才不甘心地放下筷子,懒懒往椅子上一靠,开始作妖:“阿姨,您女儿现在还追星吗?”
  “连我有女儿都知道?”许阿姨震惊脸,“你怎么知道那丫头追星啊,烦死啦,天天和我说别人家小伙子多帅多帅。”
  许延声笑而不语,许阿姨便开始抱怨:“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呐,她说最近有什么姓谢的小明星啊,那个小伙子......”
  “不不不不不。”许延声立马坐起来。
  许阿姨:“?”
  许延声急声道:“阿姨你要相信我,姓谢的男的都不是好东西,一定不要让你女儿接触他。”
  许阿姨好像是听说这个姓谢的和人打架来着,问:“不能喜欢啊?”
  许延声狂点头:“不能的不能的。”
  在家又呆了两天,神清气爽,不用出门,外头再冷许延声也感受不到。
  人果然还是要待在自己的舒适圈才行,早起上班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许延声。
  许延声悠闲地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准备点午饭的外卖。
  还没点,手机就先响了,屏幕上蒋行止三个大字真的很刺眼。
  操,好好一个当老板的,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把人开了不就得了。
  许延声咬牙切齿地接了电话:“你最好有事。”
  “有有有,”蒋行止几天联系不到许延声,真怕他这会儿把电话挂了,都不墨迹了,直接说:“宋小悦出事了。”
  许延声:“......”
  他其实没想过管宋承悦的闲事,上辈子有一个谢逐桥已经够他烦的了,这辈子真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管他们不该管的闲事。
  许延声却偏偏遇上了宋承悦,后来的事情像是顺其自然又像是赶鸭子上架,到头来许延声还是做了和上辈子差不多的事,只是对象从谢逐桥换成了宋承悦。
  睡多了头疼,原来热闹惯了,许延声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冷清。
  “他怎么了?”许延声坐起来,好心情没了,这才发觉出口的声音有些哑,在家待久了还是有点颓。
  蒋行止很难开口似的,无助又迷茫地喊:“老板。”
  “嗯。”许延声发现了,一直以来,他对蒋行止的耐心似乎都很好。
  蒋行止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快哭了,哽着嗓音:“医生说白血病是遗传疾病。”
  许延声隐隐有了猜测,平静地问:“是宋承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