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地图上黄红交织的光晕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红。
  [阿加佩(完全体):lv90]
  “看起来相当不妙哇,对了,春同学,你晕车吗?”我啧啧惊叹,随后转头看向春同学,礼貌询问。
  “不晕,怎么……?!”失去表面那层伪装后,也能看见咒力的春同学满脸凝重,根本没注意到我眼中的搞怪,没有一丝防备地答道。
  然后……女孩的眼睛陡然放大,地面瞬间离她而去,耳边只余呼啸的风声。
  实话实说,这种飞一样的感觉还是很爽的,那些沉重糟心的事情仿佛都暂时离她远去了,但是!这也不是这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理由!
  “浅羽君,你能平安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是因为武力值吧?”
  花海外的树林全部被吃了激素般疯狂生长的根茎缠上,放大了几倍的娇弱花朵铺天盖地得盛放着,浓郁到腻人的香味让人恨不得把鼻子堵了。
  但或许是与春同学的力量出于同源,这些根茎只是蠢蠢欲动地环绕着我们,并没有一上来就开启攻击模式。
  我运转咒力隔绝掉那些闻起来相当不妙的香气,脚下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不太安分的根茎,直直往咒力波动的中心走去。
  “春同学,双脚踩地,就瞬间翻脸不认人了,好过分。”
  “啧,赶紧走,我支配不了它们太久。”春同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被前面的人弄得完全紧张不起来了。
  我们没有再交谈,周围只余鞋子碾过泥土的声音,直到我已经隐隐能够看见咒力剧烈翻涌的建筑物,我身后的春同学才突然出声。
  “如果我还能有尸骨剩下的话,可以拜托你把我沉入海底吗?”
  “四月的话,她更喜欢四季如春的山头。”
  “好啊,春同学有比较偏好的海域吗?北海道?夏威夷?我个人比较推荐后面那个,气候温暖,一年四季都有风。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提供配乐。”
  我从背包里掏出铭刻着保护性结界的长棍,将它递给了春同学。
  虽然看样子和那只咒灵共享了记忆和一部分能力,但我也不指望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春同学能和咒灵拼刺刀,她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同时,扰乱对方的咒力运转,又或许能够唤醒四月同学的理智……
  岩崎沉默了片刻,眼前的人笑容明亮,语气随意,于是那令人痛苦与迷茫的死亡在她的眼中也变成了一场让人期待的旅行。
  于是她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接过那根长棍,一本正经地回答起了有关自己葬礼的问题。
  “那就夏威夷吧!音乐的话不需要,海风就足够了。”
  “在我面前讨论这些,总感觉被彻底轻视了呢?岩崎君,小林……哦不,浅羽君。”
  “想要死后安宁?如此忤逆神明,竟然还敢抱有这样的幻想吗?”
  “领域展开:爱欲神殿”
  女人刻意拖长的华丽腔调与咒灵嘶哑难听的声音同时响起。
  “领域展开:命运之海!”几乎同一时间,我的双手也在身前结印。
  碧蓝的海洋与圣洁的神殿僵持在了一起,前者甚至还隐隐占据上风。
  手握折扇,坐在咒灵肩膀上,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美丽女人嘴角笑容一僵,眼中划过一丝恼火。
  该死!那个家伙不是说这小鬼才刚刚学会领域展开吗?
  我抬头看着给别人吃“神明”洗脑包吃多了,连自己都信了的家伙。
  “大婶,神明?你那张皮下的东西,烂得都快臭气熏天了诶。”
  蓝紫色的眼睛流光溢彩,涂鸦般的死线和死点出现在我的眼前。
  平静的海洋感知到主人的心意,幻化为无数尖利的长矛像飘在空中的敌人刺去。
  有栖寻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抬了抬手,无形的空间波动笼罩着四周,只待将漫天的水色长矛扭曲掉。
  但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费劲心思谋夺,还因此被反噬,耽误阿加佩出生的术式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
  泛着冷光的长矛刺破无形的死点,她身下的咒灵反应迅速,但拔地而起的根茎就宛如纸糊得一般。
  不过也靠着它们拖延的零点几秒,有栖寻还是险而又险地发动了术式,将自己和阿加佩转移了位置。
  她还来得及喘口气,叛变的尖锐枝条就差点洞穿了喉咙,灰白的大掌扭断枝条,用力按下她的头,躲过削过来的短刀。
  有栖寻瞳孔收缩,一丝血线出现在修长白嫩的脖颈处,头上按着的大掌掉落在地,化作一阵轻烟。
  尚在半空中的我身体一扭,微微偏过向我胸口轰过来的拳头,短刀去势不减地朝女人砍下……
  可惜,在别人领域里干主人还是勉强了些,不过我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就是了,攻击落空的我咂了咂嘴,凹下去的胸口迅速复原。
  另一边,在领域主人有防备后艰难偷渡过来的海流划破了那数百根与外界联系着的死线。
  我弯了弯唇,嘻嘻,接下来就是公平对决了呢!
  出现在空间另一端,头发被按得散乱的女人再也淡定不起来,连和那些肥料断掉的联系都顾不上,第一时间就查看起身下咒灵的情况。
  “小一!!你怎么样?为什么恢复不了?”
  她眼神通红,连那个早就丢掉垃圾堆里,充满侮辱与敷衍的小名都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