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差一层窗户纸。
  要不,他给帮忙挑明了?
  简文盯着对面并立的两人看了三秒,悠悠开口:“你们两个……”话说到一半,他陷入了迟疑,想起了自己被林霁夺走第一的屈辱、套路林霁被揍的惨痛以及当下被“横刀夺爱”的悲伤。
  简文缓慢地将嘴闭上。
  顾晚舟感到莫名:“怎么了?”
  简文深深地望了一眼顾晚舟,那一眼中包含了许多复杂情绪,意味深长道:“不管怎么说,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他非常乐意看林霁这家伙的热闹,唯一不忍的也就是这小蘑菇一样的学弟。
  反正这两个人在一起是早晚的事,多纠结试探一段时间也是青涩体验嘛,他就不多管闲事了。
  简文短暂迟疑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拖着腔调道:“我想说,你们两个再不走,外面雨就下大了,带伞了吗?”
  闻言,顾晚舟将一旁的窗帘拉得更开,果然看到了连绵的细雨,“我带伞了。”
  林霁没带。
  不过在顾晚舟提出要送林霁时,简文贴心的表示他这里准备了多余的伞。
  林霁接过了伞,道谢的话说得有几分勉强。
  *
  顾晚舟撑着伞离开,走到一半时还琢磨着下雨了,绕路去看看猫,紧接着就想起来三花已经被接出学校了。他去了也见不着。
  回到宿舍的顾晚舟用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坐在桌子前没事可干,垂眸间想到了简文对他说的话。
  那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心情怪怪的,说不清楚,但也不是不高兴……他那个仿佛缠在头发上的口香糖一样的赌鬼父亲暂且不提,他母亲也是个贯彻谦逊是美德的人。
  顾晚舟很少从他母亲那里得到称赞,而旁人向他母亲说他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时,他母亲一定要反驳上两句。
  当然,语气是骄傲宠爱的,其实反驳也不是真的反驳,这些顾晚舟都清楚。
  “简学长是不是学过心理?”顾晚舟自语道。
  对面床位的张彻听了一耳朵,叹气道:“大礼堂的演出怎么样?要是我不用开那破会,肯定也去听。别说听不听得懂,熏陶一下也行啊。”
  “挺好的,有好多人送花。”顾晚舟转身看向说话的张彻,却看到张彻桌面上摆放着一个个的毛线球,手上正在像模像样的忙活,有点像顾晚舟早死了的奶奶,给他看傻了眼。
  张彻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拢了拢桌上的毛线球,红着脸解释:“给我女朋友做的,我估计按我这速度,入冬的时候她刚好能戴。”
  他在十分钟前刚被吴宝才嘲笑了娘炮,一个男的勾毛线,虽然直接骂回去了,可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是我女朋友说要给我勾围巾,然后我想还她一个,我们两个用情侣款。”
  “挺好的啊。”顾晚舟表示理解,认真看了两眼,“看起来有点难,好学吗?”
  张彻松了一口气,一边给顾晚舟演示步骤,一边说道:“不算难,看看就会了。”
  顾晚舟不好意思说他没看懂,想着之后在网上找个视频看看也差不多,“行。你这毛线感觉怎么样,链接能给我吗?”
  “质量挺好,也不扎人,你摸摸,等一下我发你。”
  “好。”顾晚舟拿着张彻递过来的毛线球捏了捏。
  看起来挺有意思的,他给他妈织一条,等他妈生日那天送出去。无论买什么,他妈总会说他乱花钱,这个应该还不错。
  *
  织围巾的教学视频太多了,简单搜索一下都能直接挑花眼,顾晚舟干脆选择了播放量最高的教程。
  他从头看到尾,感觉自己遇到了比高等数学更具有挑战的任务,手指就随便动了那么两下,怎么就编出了不同的花纹呢?
  顾晚舟一开始是要织出一条花纹丰富且紧实保暖的围巾,但想象美好,而现实骨感,看完教学视频后他意识到自己能完整的织出来都算厉害了,就别妄想花样了。
  头好疼。
  “顾老师,你也在学习吗?”小豆丁跟萨摩耶在乐园跑了一圈,返回来趴在顾晚舟的膝盖上,眼巴巴地望着,“我讨厌看网课,回答问题一点也不方便。”
  顾晚舟的家教一直在做,基本都安排在下午,学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会一起出门遛狗。
  此时此刻,顾晚舟正坐在狗狗乐园的长椅上,趁着林临和狗撒欢的时间看两眼教学。他买的毛线、工具都还没到,只借着张彻的材料试了一次,结果十分不尽人意。
  顾晚舟活动了一下脖颈,“我也讨厌。”这东西还是得上手才知道哪里不对。
  “嘭”得一声,一个飞盘撞在了他后方的铁网上,与他的脑袋擦肩而过。
  顾晚舟倒吸一口凉气,惊出一额头的汗,而林临则是直接喊出了声。
  “不好意思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跑过来,身后还跟了条同样肥嘟嘟的金毛,一脸的紧张,“我想扔另一边,不小心脱手了。帅哥,你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
  林临板着脸教训:“大叔,你要小心一点!”
  “是是。”男人擦了把汗,完全不回嘴。
  “我没被砸到。”顾晚舟确实没被砸到,也没有要胡搅蛮缠的意思,“没事,之后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又连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就重新和自家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