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他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莫永林想要出逃,可如今他连挪动双脚都做不到,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悔恨的泪水也随之滚下。
  是他错了,是他错了,他该听爹的话才是!
  院落外,乔家兄妹三人站在一起,眉眼弯弯。
  今日这眼药上得舒畅!
  这几日便让莫永林昏醒交替,好好磨磨他。
  越是忧虑便越是自责,越是自责就越是慌张,等到莫永林全然被恐慌淹没,乱了分寸,到时候便是他们手中最利的一把剑了!
  娇娇在心中掰着手指头算着:
  【再过几日,沈元白也该回到北国王庭了,先给他一点时间布局,到时候正如玉琉所愿,她的遭遇将传遍北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动荡之下,这场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和信仰崩塌足以给北国王庭致命一击!】
  第496章 忠仆银珠
  六日后。
  这几日正如王厚麦猜测的那般,卢修刚刚当上万夫长,便急于树立威信,于是一直拿他与刘生安开涮。
  其他千夫长,尤其之前和卢修有过口角争执的,都没好到哪儿去。
  几日下来,又是加大操练强度,又是领军罚,南营众人叫苦连天,却又敢怒不敢言。
  这期间,刘生安与王厚麦已经成功拉了三人入伙。
  这三人皆是在卢修故意磋磨他们兄弟二人时,不惜得罪卢修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
  刘生安又看中了几人,王厚麦却十分稳得住,直言要再观察几日,一点隐患也不能留。
  交城主将大帐,莫千岱如今心绪已乱,连一贯说好话的常副将也没了声音。
  距莫永林出发已过去整整十日,第五日的时候,莫千岱就曾冒险派人接应,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这期间倒是打探到,北行队伍已经成功到达北鼎,进城之时,随行队伍有足足三千人!
  听到这个消息,常副将便在心中大呼不妙。
  少将军出发之前,探子传回的消息明明是,随行护卫只三百人,如今变成了十倍,少将军只带了一千人去,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只怕......凶多吉少了。
  思绪至此,常副将不由小心翼翼去觑莫千岱的脸色,结果这时候,莫千岱猛地抬手,竟将身前的矮案都掀翻了。
  噼啪——
  声音像是砸在了常副将的心上般,吓得他急忙跪地。
  他此来本是要禀报卢修这几日的行径,这会儿哪里还说得出口?
  莫千岱胸膛剧烈起伏,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莫永林不是早就身死,便是被囚禁在北鼎甚至武定城中了。
  那是他的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了啊......
  莫千岱死死攥紧拳头,任凭他再如何城府深沉,这会儿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还有,沈元白呢?
  若永林不幸罹难或者身陷囹圄,沈元白又去哪了?
  ————
  北国王都。
  沈元白拖着伤臂一路疾行,终于在今日到达王都。
  他没有入宫向金裕王复命,而是乔装打扮一番,在王都街巷熟练地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深巷里一处雅致的院门口。
  沈元白抬臂叩响院门,里头静悄悄的,直到沈元白发出一道轻咳声,院门骤然从里打开,露出了一张风韵犹存的妇人脸。
  “公子!”
  开门的正是银珠。
  她谨慎至极,不曾多言半句,先是朝四周望了望,而后将沈元白快速请了进去。
  入了屋,银珠便一脸忧虑,急切说道:“公子,您好久不曾传回消息了。”
  沈元白摆了摆手,却是问道:“银珠,你方才那般小心,莫非?”
  银珠站在沈元白对面,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公子,正如您所料,那狗畜牲定是怀疑您了,您去往交城不久,他便派了身旁的乌耿亲自来寻奴婢。”
  “好在您神机妙算,让奴婢早早挪了地方,乌耿扑了个空,还接连搜查了好几个街巷才罢休。”
  “公子,这王庭您莫要回去了,那是虎穴蛇窝,那狗畜牲最是狡诈,指不定已经在等着公子您了!”
  说起北国王庭,便是历经风雨的银珠,她脸上也有了挥之不去的恐惧之色,可见当年她亦留下了极可怖的阴影。
  沈元白闻言抬起头来,忽而声音沉沉,感慨万分地说道:
  “银珠,母妃快要夙愿得偿了......”
  银珠闻言浑身猛地一震,随即面露狂喜。
  “真的吗?公子,这是真的吗?”
  沈元白看着面前的银珠,嘴角不由轻扬,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真正的笑意。
  “嗯。”他轻轻应道。
  银珠攥紧双手,她想要欢呼出声,可转瞬间眼泪便滚了下来。
  她赶紧抬手捂脸,背过身去。
  她不想在公子面前失态至此,这是对公子的大不敬,可是她太欢喜,太兴奋,也太心酸。
  只有她.......只有她清清楚楚知道公主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非人待遇,那两个畜牲不止欺凌了公主,他们还有恶心的癖好!
  在华衣倾覆的高贵外表下,公主浑身伤痕累累,有时更是痛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每当这种时候,总是由知情的她值夜,公主会紧紧攥着她的手叫疼,便是累极睡着了,也会在恐惧中挥舞着双手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