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全都不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池洛手指不自觉蜷缩,还是忍住没将手藏到身后,“就只能喝一杯。”
  “好。”
  ...
  池洛将碍事的长袍扯了去,随便套了双靴子,一身利落地向他们那一处走了去。
  没曾想这里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季明轩正对着裴潇然,以凛然之姿坐在主位上。
  “陈依然可以啊,什么背景啊,真把人叫过来了啊,我可是听说黛色的红玫瑰轻易不下台哦..”人群里发出兴奋的啧啧声。
  他们都已经喝开了,大胆地打量着池洛。
  季明轩的视线同其他人一起落在池洛的身上,讶然之余,是明目张胆的占有欲。
  “你怎么过来了?”季明轩问他。
  男人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小妖精的身影,或许是被送什么地方,洗干净等着了。
  池洛不懂他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好看又会讨欢心的,还赶着热脸和自己讨冷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演长情装情根不嫌牙酸的么。
  池洛眼下浑浊的吐息,冲着季明轩反问了一句,“是不欢迎我的到来么?”
  “欢迎,当然欢迎了!”
  “举手举脚欢迎!”
  就现在红玫瑰这牌面,能让他陪上一场不啻于高冷爱豆突然给翻了牌,众人纷纷挪了位,将最靠近的主位的地给腾了出来。
  池洛也不推诿,就着位置就做了下去。
  “你真是太好看了,可以做我的缪斯吗?我想为你设计战袍。”基米按捺不住激动,十分大胆地向池洛告白。
  “你可清醒点吧,人家的演出服预约早就排到明年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若是能否赏脸共饮一杯,也算是解憾了..”
  “当然。”池洛爽快地喝了一杯。
  其他人见状眼睛都亮了,哪能放过和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美人儿共饮一杯的机会,纷纷朝池洛端起了酒杯。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不过是将伤疤换成了华贵的面具,得到的态度就是就是这般天差地别。
  这边池洛才喝了没两杯,手里的酒杯就被季明轩按住了,“你不能再喝了,这样下去喝身体受不了。”
  “你少管我。”酒意里负着气,黏糊糊的话说不太清,池洛反而又仰头又灌了一大杯。
  季明轩急了,只是碍着这么多人在,怕是说多了暴露了池洛的身份惹得人不开心。
  只得从池洛的手里接过酒杯,“我替他喝。”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要你替我喝。”池洛大着舌头,两颊被醉意蒸成了粉红,像是天边最艳的一抹晚霞坠落进手掌,翻手无法复刻的掌纹,覆手做勾魂摄魄的妖。
  世上的美有很多种,却少有像池洛这般,美得天真而又绮丽。
  他们甚至理所当然的想,也是,就凭着这样一张脸,就算那人是高不可攀的季明轩,红玫瑰也是完全可以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的。
  美丽才是这个世界无往而不利的通行证。
  “好了,知道你今天是给面子,但真的不能再喝了。”关键时候还是裴潇然出来当和事佬,他用怜宠的眼神包裹住池洛,自然的像在劝自己的小孩儿。
  没等季明轩咂摸过来裴潇然话语中的“给面子”是什么意思,池洛已经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了裴潇然,冲着裴潇然安静乖巧的笑,“好。”
  “我送你去后面。”
  “好。”
  在裴潇然面前,池洛俨然变成了一直乖巧而又听话的小狐狸,他起身跟上裴潇然,亦步亦趋地样子像蹒跚学步的孩童一步一踱地奔赴他所熟悉的安全感。
  季明轩的脸色霎时难堪到了极点,他忍着将一切都毁灭的冲动,扔下一张卡追着两个人就跟了上去。
  后台的走廊里,季明轩堵在了裴潇然和池洛的面前,“原来裴总口中的小朋友,和我的会是同一个。”
  “所以呢?”裴潇然坦然。
  “所以我是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做了冤种,为两位搭了桥?”
  裴潇然往前站了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池洛的面前,“季总,话可不兴这么说,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各凭本事的事。”
  “好一个各凭本事。”季明轩眼里的凉意似冰锥,落在人的身上仿佛会把人凿穿,“但愿裴总包括裴总旗下的萧萧下都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也但愿季总做好了他可能会更恨你的准备。”
  两个聪明的凶兽对峙,如何不见血光的判定胜负,无非就是稳准狠地找出弱点,弱点太多,不堪一击的那一方就是落败者。
  季明轩弱点太多,包括池洛以及和池洛在意的一切,他变得踟蹰不前畏手畏脚, 这场对峙里,他注定得投降。
  季明轩克制着潮涌的怒气,说:“我是不会放手的,就算是追到死,我都不可能放手。”
  就像儿时的热血漫里反派每每落跑时的结束语“我还会回来的。”黔驴技巧之后的挑衅听起来幼稚而又可悲。
  裴潇然心里嗤着冷笑,不屑让季明轩太过没面子,池洛在这样的关节点选了他,他就已然站在胜利的一方。
  “洛洛,我们走吧!”裴潇然昂着脑袋转过了身。
  却发现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先前还吊呆站在身后的池洛不知道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