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还长。
  狂风呼啸着回荡在大地,仿佛深夜中发出的一声声悲鸣。
  他们休息的石洞有个缺口,风沙席卷啸声而来时,被风带来沙子也灌入其中,岳少涯所在的位置正是离缺口最近的地方,没多久就吃了一嘴沙子。
  一扫石洞,大家都在闭目安歇,岳少涯往里挪了挪,仍觉得粗粝的沙子擦过肌肤,划的皮肤生疼。
  这身娇贵皮囊..岳少涯叹气,捂住脑袋把头脸护起来,寒气却乍然一缓,扑面而来的沙子消失了,凝眸时,他只见宽阔的背挡住了风口。
  陆青绝堵住了风口,整个石洞都因为少了一个缺口而暖和了不少。
  陆青绝常年体温偏低又怕冷,开始时岳少涯不知道原因,后来才知道是走火入魔和修炼的功法属性造成的,尤其是情绪失控时,寒气也更重。
  而这个怕冷的陆青绝现在挡住了风口。
  “你不冷了?”岳少涯问。
  陆青绝回答,“你也冷。”
  岳少涯炉火阳气旺的如火,对陆青绝身上的寒意没什么感觉,但外界正常的狂风冷雨他也冷,吹多了还会感冒。
  “那你再靠近点。”岳少涯偷偷摸摸从身上抖出一条小毯子搭在陆青绝背上,不敢用积分换大件的,只能换个小的看起来能带在身上的。
  小毯子很薄,岳少涯张开双臂,尽可能靠近,让小毯子的作用最大化。
  “他们两个感情真好。”上官景儿还没睡着,看过去时带着点羡慕,她没有兄弟姐妹,无法体会这种亲近的关系。
  “那是。”束风闲也没睡,往那边瞧了一眼,也接口,“他们好的不能再好了。”
  上官景儿:“你认识他俩?”
  在擂台上岳少涯还扔茶水点心给束风闲,看起来不止是认识,交情还不错。
  “他们是可信———呃...”束风闲刚说出口,就见篝火的阴影里,陆青绝咬住了岳少涯的嘴唇。
  束风闲梗了一下,最后两个字才说完,“之人。”
  抬眼看上官景儿,上官景儿目睹了那一幕后已经石化了,束风闲欲哭无泪,两位哥哥,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么?
  这里还有人啊,当他们都是死的么!
  岳少涯也尴尬了一瞬,不指望陆青绝有啥觉悟,这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又不能出去修。
  两人在一隅之地亲密,另一边更尴尬,上官景儿因为白天岳少涯惯性的照顾她而生出的好感烟消云散。
  只有王公子看看上官景儿,对陆青绝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目光,不是谁何时何地想亲就能亲的。
  一夜过的沉默异常,有人尴尬有人牙疼还有人羡慕,第二天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几人维持着什么好像也不知道的模样。
  岳少涯乐的其他人装傻,毕竟脸皮还没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众人继续上路,遇到一条河时,才停下来取水。
  束风闲蹲在水边看游鱼,看准了就把削尖的树枝入水,鱼就串在树枝上。
  王公子笨拙的生火,上官景儿则捡了些干柴,回来时正见到陆青绝在水边帮岳少涯洗去易容。
  那易容把岳少涯的肤色弄的暗淡了一些,也遮掩了一部分陆青绝的华光。
  见到那两张印象深刻的脸孔,上官景儿呆了呆,认出来了,“原来是你们。”
  岳少涯歉意转头笑了笑,“抱歉,我的朋友身体出了点问题,我们急需一块天医令,听闻参与者中有人拥有天医令,才想通过比武招亲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本打算找到人就认输,但是报名后不知为何被姑娘划掉了,只能出此下策,易容参加。”岳少涯语中带着无奈,还莫名被大小姐派人找上门教训,说他骗婚呢。
  上官景儿目光落在陆青绝紧紧和岳少涯相握的手上,脸红了红,也想起了她叫侍女去示威的事。
  她呐呐道:“束公子告诉我说你已经有心爱之人了,就是你旁边的这位公子,我以为你抛弃了他想另娶,便想教训教训你,原来是这样。”
  不但没抛弃陆青绝,反而似乎是为了那位公子的身体不远千里赶来求取天医令的。
  岳少涯脸茫然了片刻,上官景儿说的啥?陆青绝是他心爱的人?
  看上官景儿不打算追究,岳少涯吞回了嘴边的否认,参加比武招亲大半为保命,天医令不是主要,但回归通道这事无法解释,只能默认。
  而见岳少涯没有否认,陆青绝炽热的视线存在感异常强烈。
  不否认就是默认,陆青绝把岳少涯抓的更紧,心爱之人这种关系,令他血液加快,更让他感觉沸腾。
  束风闲酸溜溜道,“那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两位的喜酒了?”
  “答应了,马上能。”魔念陆青绝平时理都不理束风闲,头一次接了束风闲的话。
  岳少涯:“......”
  “原来你们是为了天医令来的。”王公子听了一会儿,明白过来,“那个...天医令我家里有一块儿,就带在身上,你们需要的话就送给你们了。”
  岳少涯都来不及阻止,王公子就摸出天医令,塞给岳少涯,“等他好了,你们一定要成亲啊,这样我这块天医令也算没白费。”
  王公子很大方,大方的岳少涯捏着天医令,恍如梦中,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嗤笑,“你要治这个人?他丹田被破,就天流谷那群庸医,根本治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