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姑娘也懒得搭理安朋义,安朋义爱回家不回家,不回家拉倒。
  “就是没想到安朋义有那么不要脸,居然会以高家姑娘三年无所出为由,要休了她。”关宁一看完真是啧啧称奇,那孩子是一个人能怀上的?用这个来让高家姑娘背黑锅,也真是够无耻的。
  “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要是高家的真被休了,以后也不好再找人家了。”谢琚端了一碗酸梅汤,“要喝一点吗?”
  关宁一就着谢琚的手喝了两口就不喝了,继续说起了章安报上来的这个案子。
  “承议郎高岳好歹也是文官清流,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商人休弃,更何况这还不是他女儿一个人的问题。”
  于是高岳直接一纸诉状把安朋义给告到京兆尹那里去了。
  你既然说我女儿无所出,那我们便上公堂去对峙,你连我女儿的房间都不踏足一步,那孩子怎么来的?
  安朋义咬死了是高家姑娘的肚子不争气,因为他在青楼包的一个姑娘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秦国虽不许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有爵位的人家纳青楼女子,可四品之下可以纳,普通百姓也能娶。
  世俗把传宗接代看得十分重要,这一对比之下,一些舆论便倒向了安朋义那边。
  高岳想跟安朋义鱼死网破,直接揭露安朋义不行,可是又顾忌着文人风骨和自己女儿的名声不敢张扬,气得不行,就说那个青楼女子怀的不一定是安朋义的。
  总之,一大堆的麻烦,吵来吵去,章安本就对这种家长里短的案子很头大,安朋义还当初去说高家姑娘是不下蛋的母鸡。
  谢琚明言要爱重女子,安朋义此举,对高家姑娘来说是很不利的,章安也是头一遭见安朋义这么过分的,直接给人告谢琚跟前去了,请谢琚来发落。
  “安和,传朕的旨意,让高岳带着他女儿,安朋义,还有那个叫紫苏的青楼女子,即刻进宫。”事关高家姑娘的名声,谢琚越快处理了越好。
  关宁一:“他们入宫还得花些时间,我先睡一会儿,等他们都进宫了你再叫我起来。”
  天气热了本就容易犯困,怀孕之人更是容易困上加困,关宁一这些天来是日日都要午睡的,这会儿该是他午睡的时间来着。
  “要不要我陪你睡?”谢琚给关宁一宽衣,“今天没别的事情要处理,能陪陪你。”
  “要。”有人陪睡,关宁一求之不得。
  浅睡了一个午觉,关宁一在谢琚起床之后才慢慢悠悠起来,让谢琚帮他穿衣束发。
  高岳他们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关宁一慢吞吞晃过去时,顺道分了点目光将安朋义给上下扫视了一遍,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难怪能让高岳把女儿嫁给他当填房。
  “安和,庞太医可来了?”庞古泉每日都要来给关宁一请平安脉,都是下午过来,关宁一正好也想找庞古泉做点事。
  “回殿下的话,庞太医在呢。”安和笑眯眯的,“奴婢这就让人去将庞太医给请过来。”
  和关宁一待久了,安和也对关宁一多了些了解,关宁一不会在这时专门问到庞古泉,除非有用得着庞古泉的地方。
  关宁一还真的是有用得着庞古泉的地方。
  “你们的案子,朕和皇后都已经了解过了,各位放心,今天会有一个公平的判决给你们的。”谢琚道。
  安朋义作为一个商人能进宫是极其难的,所以进了宫之后就一直在打量这座比他那宅子豪华无数倍的宫城,而在帝后出现后,又悄悄地打量起了他们。
  皇帝立了一个男子为皇后的时期国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总之,天命所归,人们自然信服。
  安朋义也对这位传说中的皇后相当好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和这位风姿绰约的皇后殿下比起来,紫苏就是地里的泥。
  “放肆!岂敢直视陛下和殿下!”安和在安朋义那眼珠子溜溜转的时候立即呵斥道。
  安朋义抖了抖,重新跪了回去,不敢再抬头。
  这就是皇宫里的人吗?恐怖如斯。
  “安朋义,你要以高氏三年无所出的理由休妻,那你需得证明,这三年你和高氏常常同房,若你无法证明,那便不得休妻。”
  谢琚语气平淡,只是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安朋义就被吓得背后湿了一大片。
  “陛、陛下,草民和高氏当然是天天同房的……”
  “胡说八道!”高岳每每都能被安朋义的脸皮厚度给气着,他当初怎么就眼瞎给自己女儿选了这么一门亲事。
  安朋义:“高大人又不在我家里,怎么知道我不是天天睡你的女儿?”
  在勾栏瓦舍流连多了,安朋义学上了不少的粗鄙之语。
  高家姑娘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嫁的是这么个玩意儿,捏着帕子哭了起来:“安朋义你不要脸!你分明成天往青楼跑,哪怕是回家也不来我的屋,你还凭空污蔑我?”
  “我污蔑你了?你不就是个不下蛋的鸡?”
  “安和,掌嘴。”谢琚皱了下眉,真不该让卿卿来听这污言秽语。
  安和也瞧不上安朋义这样儿,他都嫌给他们姓安的丢人。
  两个大嘴巴子打得非常响亮,让安朋义不得不闭嘴。
  紫苏跪在后面直翻白眼,等安和打完了安朋义,弱弱地举手:“陛下,奴婢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