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亲信,唯一一个知晓长街这家酒楼背后是帝后的唯有酒楼的掌柜,而这个掌柜,是苏青玄推荐来的。
  而苏青玄可不仅仅是受谢琚所托做生意。
  好好的中秋节被刺客坏了事儿,谢琚的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在禁军的护卫下回了宫,谢琚先哄着关宁一沐浴更衣,又赔了关宁一桂花糖,好说歹说才没有人关宁一跟着他一道去。
  药黄芪也被谢琚给请了过来,让他帮忙转移关宁一的注意力。
  苏青玄也入了宫,他推荐的人竟然成了叛徒,这事儿,他难辞其咎。
  长街的掌柜名叫杜二,本来是在苏青玄手下做事情的,这次长街刺杀,他没有任何反抗就认了罪。
  苏青玄到的时候,正听见杜二告罪。
  “陛下,韩国那帮贼子绑了草民的父母妻儿逼草民就范,草民鬼迷心窍,答应了韩国贼子。”杜二重重地磕头,“一切都是草民的罪过,草民求陛下,放过草民的家人。”
  苏青玄忍不住呵斥道:“杜二你疯了?要是今天真的让韩贼得手了,你要害这天底下多少□□离子散流离失所!”
  糊涂,太糊涂了!
  “朕明白,你所做的不过是人之常情,可是朕也是人。”谢琚并不觉得杜二可怜。
  当太医验出今天送到包厢的茶水和糕点都是有毒的,他差点儿就要心脏骤停了。
  他是多么庆幸关宁一没有食用杜二送去的吃食,否则关宁一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一个都活不了。
  “杜二,你的命朕必然会拿走,至于你的家人,要是韩国没杀他们,朕放过他们,要是他们死在了韩国的手里,那就是你自己害了他们。”
  谢琚清楚,杜二没有什么审问的必要,韩国不可能把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杜二闭上眼,热泪滑落。
  “行了,将他给朕拖出去。”谢琚不想看见杜二,不然他怕自己憋不住心里的火,直接杀了杜二。
  待禁军把杜二带走,谢琚才跟苏青玄说起了事情:“所有杜二接触过的生意立马撤掉,不能损失我们的人。”
  苏青玄神色凝重:“臣明白了。”
  谢琚低估了韩国,韩国的皇帝到下面的人都很疯,他做的准备还是不足。
  他重用苏青玄,不仅是为了通商,还是为了安插探子进各国。
  他不是先帝那个蠢蛋,自然清楚安插眼线的重要性,就像他的卿卿会叫人绘制地图一样。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四国会永远相安无事。
  如果要战,那秦国必须是最后的赢家。
  苏青玄去处理后续事宜,谢琚忙到了入夜才回了寝殿。
  关宁一用了晚膳之后也没有睡觉,随意拿了一个话本子打发时间。
  “怎么还没有休息?”谢琚自然而然地靠近关宁一,给他揉起了腿。
  关宁一放下话本,问:“长街的掌柜,他的家人们,活下来了吗?”
  谢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给关宁一按摩:“没有,禁军赶过去时只有满屋子的死人了。”
  关宁一默然,韩国这样做,着实是伤天害理。
  “别想了,对孩子不好。”谢琚说笑起来,“要是你看的故事书他没有学进去,倒是把这些事儿给学进去了,我都能提前退位了。”
  关宁一笑他:“我的小乖乖还没有出生,你就想着压榨他了,真过分。”
  谢琚把手放在关宁一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好像这样就能让小崽子感受到他的父亲正在抚摸他似的。
  “卿卿,我今天看见刺客的时候,我心里很慌。”谢琚褪去了坚硬的外壳,说起了自己的心里话,“我知你本领通天,当初在猎场你能一个人解决那么多潜伏起来的刺客,然而我还是很担心。”
  关宁一抱着谢琚的脑袋,让他贴在自己的肚子上:“阿琚放心,我和我们的小乖乖,才舍不得离开你,万事大吉。”
  “你说得对,万事大吉。”
  ……
  原本杜二经手的事务全部撤了,这对秦国在韩国的情报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虽然杜二在韩国眼里就是一个深受谢琚器重的商人,可谢琚还是选择了撤回在韩国的人,换了一批人顶上韩国的缺口。
  皇帝要心狠手辣才能坐稳皇位,可也要爱重下属,才会有人给皇帝卖命。
  谢琚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冒险,哪怕暴露的可能性很低,他也不愿意。
  本可以避免死亡,他便不想看见有人付出生命。
  韩国此番一闹,秦国和韩国的表面和平很快就要维持不下去了,即使才和谈了没多久,在一方完全没有要和平相处的意思下,另一方也不会拿自己国家的脸面去贴别国的冷屁股。
  再者,韩国的这群刺客无论受谁指使,都是韩国派来的,并且刺杀的还是帝后,这种大事也不可能算了,不让韩国付出代价,杀鸡儆猴,岂非人人都敢来秦国胡作非为了?
  “战争虽有许久不曾发生过了,我秦国军队的操练可是从未落下。”谢琚在书房挂了一张四国的地图,只有四国轮廓而无细致描画。
  不过这也足够了。
  “既然韩国找死,那我们就先吃下韩国。”谢琚用朱笔圈出了韩国的都城,“这里,就当给我们孩子的见面礼了。”
  关宁一端着一碗坐胎药,看着被谢琚圈出来的地方,不由得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