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谁人不知,沈将军年纪轻轻便与当朝陆太师齐名,在朝中地位实乃举足轻重。
  掌柜的连忙应声,“小的这就为大将军领路。”
  他微弯着腰走在前面,侧身朝沈默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沈默走上二楼。
  小二从外面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幕,又听见大堂里好些个人窃窃私语,他这才知道,方才那位面容清俊的男子竟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
  这东雅阁最不缺的便是达官贵人,可若是跟这位沈将军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谁也不敢惹这位将军,若是惹恼了他,怕是连宫里那位也兜不住。
  长孙史从鹿皮腰带上解下酒葫芦扔给小二,“去给爷打壶好酒来。”
  小二双手接过酒葫芦,连忙应声,“小的这就去。”
  天云间在四楼顶间,是东雅阁最华贵的一间雅间,只有地位高贵的人才能上去。
  掌柜的带着沈默走到天云间的雅间外,他躬着身子,恭声道:“大将军,就是这里。”
  “你下去吧。”
  “是。”
  掌柜的连退三步,这才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
  沈默推开天云间的门,一股淡淡的馨香拂面而来,她抬步走进去,在她的左侧用玉珠隔着一道玉帘,馨香便是从玉珠里散出来的。
  她关上雅间的门,拾步走到玉帘前顿住。
  雅间里暖意盈盈,驱散了沈默身上的携带的寒意,隔着一道玉帘,她看见一个男子站在打开的雕花镂空窗前,寒风顺着窗户袭进来,扑打在他的衣袍上,月牙色锦袍的袍角微微浮动。
  他负手而立,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玉笛,玉笛尾部吊着红色穗子,穗子上的流苏随着他手指旋转的动作,细细密密的交缠浮动着。
  “你来了。”
  男子自雕花镂空的窗前转过身来,面朝着她,温润清雅的语气里透着熟稔。
  沈默的心头猛然间刺痛了一下,那种属于身体本能的疼痛让她措不及防的颤了下。
  但更让她好奇的是,里面这个男人的身份,竟会让她的身体本能的产生一丝反应。
  她又仔细探寻了原主的记忆,心中这才有了一点眉目。
  男子走到方几前撩袍坐下,将玉笛放在桌上,抬头看向玉帘这边,温润的语气里参着几许无奈,“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沈默暗暗呼了口气,将心底那股隐隐间像是有蚕丝拉扯心脏的疼痛压下去,抬手掀开玉帘走进去。
  她看着坐在方几前的男子,疏眉朗目,鬓若刀裁,鼻梁高挺,浅色薄唇敛着几分温和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更显得温文尔雅。
  在看到这张脸时,那拉扯着心脏的蚕丝骤然断裂,细密的蚕丝遍布心脏,丝丝缕缕的嵌入心房,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沈默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原本舒展的眉心也逐渐聚拢,拢在袖中的双手也微微紧握着,暗中压抑着那股如潮涌般而来的难受。
  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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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自从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后,每日都忙于权朝纷争中,应付着朝堂里那些个老东西们的阴谋诡计。
  以至于她从没仔细探究过原主的记忆,竟将这一位一直埋藏在原主心底,每每夜晚临睡前都要想上一次的人给忘了。
  他是晋相的嫡长孙晋拓洵,年纪轻轻就已是国子监的夫子,亦是太子幼年时的伴读。
  晋相与沈老将军是八拜之交,是以父母这一辈关系也极为交好。
  当年原主父母奔赴战场时,晋拓洵的父亲也追随而去,三人前后死在了战场上,当晋父的尸体从边关送回来的时候,晋母因承受不住丧夫之痛,一病不起,没几个月就去了,只留下了长子晋拓洵与次子晋拓霖。
  晋拓霖与原主年纪一般大,晋相与沈老将军都是老年丧子,是以两人来往也比从前频繁了一些。
  如此一来,原主与晋家两兄弟也经常在一起玩耍,在原主情窦初开的时候,对晋拓洵产生了男女之情。
  沈老将军得知此事后,将她关在房中狠狠的训斥了一番,随后又言语心疼的劝告她,她在外人眼里是男儿身,是沈家之后,是沈家荣耀的延续。
  若是她的女儿身暴露了,等来的将是将军府的灭顶之灾。
  自那以后,原主就彻底断绝了与晋家兄弟的来往,每每看见晋拓洵时,都会冷脸相待,转身离开。
  长此以往,原主与晋家兄弟不和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城。
  “想见你一次可真难,今日若不是带走了你府中的两个孩子,你怕是还不会出来见我。”
  晋拓洵拿起水壶,为两杯茶盏里添了些茶水。
  他的话将沈默从回忆中拉到现实,看着坐在方几前的晋拓洵,沈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主的前半生过的太苦了,若是双方父母没有去世,那她与晋拓洵便是青梅竹马,说不定现在已经结为夫妻了。
  “难道连与我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吗?”
  见沈默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脸色也透着晦涩的冷意,晋拓洵放下水壶,抬头看向他。
  沈默敛了心绪,走过去坐在软椅上,低头看着眼前的茶盏,语气微有些僵硬,“找我何事?”
  <a href="https:///tuijian/fuchou/">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