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到第21号房时,手机忽然嗡鸣。雪名阵随手接起:“森先生?”
“嗯,雪名现在在哪了?我接到消息,说九个小时前,涩泽龙彦和兰堂先生等已经撤离了战场。”森鸥外说着说着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你……那边在做什么?”
是错觉吗?他隐约听到了拍打和男性呜呜的低泣。
仔细听,还有呵斥声:“……就这?……让我满意……”
森鸥外:“………………”
说真的,雪名阵到底在干什么?!
“修有些故障的电器。”雪名阵继续拍打细胞房,顺便微微皱起眉,不赞同地看向正杵在8号细胞房门口,像个狱霸似的冲着n继续发表差生家长言论的魏尔伦,以及因为开门特效是窜稀oo而耿耿于怀呜咽到快背气的研究员,“我以为,在旁人通话时保持安静,是基本的礼貌?”
森鸥外竖起耳朵,听见对面的低泣和呵斥声戛然而止,只有清晰的拍打声依旧声声入耳,甚至好像力道更重了:“……”
这不是更糟糕了吗?!!!到底是什么奇怪的play啊!!
雪名阵完全不知道森鸥外糟糕的曲解,他只是在很正常地拍电器脑门,发现轻拍好像治不好故障后稍微加重了力道:“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干巴巴地道:“嗯、就是想问,雪名先生捞到魏尔伦了没有,以及什么时候能回来……”
“捞到了,”雪名阵看了眼21号房后面还剩的二十多间细胞房,有些为难地说,“但是,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森鸥外迅速:“嗯!我明白。雪名先生慢慢来,我不打扰了。”
飞快地切断电话,森鸥外沉默了一阵,开始痛苦。
人还没正式回港口黑手党,他就开始有点后悔让雪名阵回来了。留在那家酒厂多好?有些人就是只可远观,才会觉得香……
但身为首领,出尔反尔显然是不可取的。他只能将自己升起的高血压转嫁到别人身上去。
于是,等到凌晨三点,提前睡了个饱觉醒来的森鸥外按停了闹铃,神清气爽地拨通了黑衣组织boss的电话:“……啊,c先生。”
…………
东京,某栋豪宅中。
乌丸莲耶生平第一次,在凌晨三点,被人一通电话吵醒。
他压着暴怒的心情坐起身,划开手机一看:……哦,森鸥外啊,那不奇怪了。
想到对方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一位底层员工凌晨三点的讨要工资,甚至还真的打钱,乌丸莲耶暴怒的心情顿时平和了下来,只剩下“无力”,以及“理解,尊重,祝福”:“……森先生在这种时间联系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带着点质问的语气。
然而森鸥外的语气比他更加不悦,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说好的将魏尔伦活捉交给我呢”、“因为信任c先生的承诺,所以我才没有派出双黑”、“您的自大让我们痛失魏尔伦”、“谈好的交易现在无法兑现了,黑衣组织的boss就是这种信誉度吗?!”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凌晨三点接别人的电话挨骂的乌丸莲耶:“…………”
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技能全靠组织研究所提供的药物维系。森鸥外的一通怒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体验了一把深夜高血压的滋味,关键是在这件事上他的确不占理,又无法借着身份压人:“……我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港口黑手党提供补偿,希望不要因为这一次失误,影响到更长远的合作。”
森鸥外:“噢,那把雪名先生调还给我吧。”
乌丸莲耶:“…………”
这下他是真的清醒了,困惑、不能理解、震惊轮番在他头脑里打转。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作为一位凭借暴力镇压和恐怖主义掌控整个组织的boss,他真的不能理解森鸥外都被底层员工那般不敬地骚扰了,为何还对其念念不忘——是因为雪名阵的能力的确值得吗?
可gin的能力也很优秀,朗姆的能力也很优秀,该惩罚的时候他照样没手软过。如果他的手下胆敢凌晨三点给他打催债电话,哪怕能力再强,就凭这种毫无尊重的行为,他也势必要将其处置了,以儆效尤。
所以说……森鸥外你到底是有多爱这个员工??
心心念念到这种份上,真的就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吗?他不信!
缺觉和高血压令这位百岁老人思路混乱,坐在床上昏昏沉沉想了会“他爱他”“他真的不要太爱了”“理解、尊重、祝福”:“……哦。让他回吧。”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如果杀了雪名阵,或者送走雪名阵,就能让森鸥外停止这种半夜三点扰人清梦的行为,乌丸莲耶不会有半点犹豫。
挂断森鸥外的电话,乌丸莲耶重新躺回床上。
三分钟后,乌丸莲耶猛然睁开双眼:“…………”
该死的森鸥外,难道不知道老人入眠困难吗?!这下被惊醒,他要怎么熬过剩下的几个小时黑夜?!
…………
作为组织的红人,雪名阵的去留问题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在组织内部传开。
波本找上朗姆时,莱伊也在场,正带着似乎有些无语的神情接受朗姆的质询:“……gimlet既然已经离开,你的那位女朋友就没有继续往上爬的理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