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外面的世界,做服装生意才是最厉害的职业吗?连投资方、黑手党首领也要避其锋芒?
  芥川龙之介:…………不对,怎么想都不对吧!
  遭了,难道真是在擂钵街的这些年不常用脑子,所以脑子不好使了吗?他为什么看不懂眼前的世界了!
  芥川龙之介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中,再看他的妹妹,同样满脸迷茫。
  或许,这就是缺乏常识和文化导致的理解困难吧!芥川兄妹自觉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并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努力从书本中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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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兄妹想追寻的答案,注定无法从书本中获得。甚至可以说,就连身涉其中的乌丸莲耶本尊,也想不明白雪名阵到底给森鸥外灌了什么迷魂药、自己为何要为一个再度叛出组织的普通代号成员尽心竭力,主动带货。
  同样的困惑纠缠着所有人,只有谜题本身无事一身轻。接了孩子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能精神抖擞地起床为祸人间了(……)。
  他怀着愉快的心情,煮了桂圆红枣莲子粥,配加了少许薄荷的白米糕,给网友寄过去一份,又在桌前放了两份。
  芥川兄妹离开擂钵街的第一晚,就在刻苦埋头读书,以图早日攻克雪名阵这个逻辑矛盾体。此时仍趴在书桌上,睡得天昏地暗。
  食物的香气勾起腹部的轰鸣,他们相继苏醒,睡眼惺忪间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毫无防备地陷入沉睡,这完全不……好香好香。
  饥肠辘辘的胃部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叫嚣着渴望,而那个行走的人间谜团伸手敲了敲餐桌上的碗:“快来吧。半小时后,我们就要和房东先生见面了。”
  “……”这是、为他们准备的吗?芥川兄妹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书桌后,芥川龙之介抿紧病白的唇:“——”
  雪名阵:“嗯?不过来,是没胃口吗?那我说些下饭故事吧,也是在东京的同伴分享给我——”
  芥川兄妹以飞一般的速度坐到了桌前,开始埋头狂吃。
  雪名阵愣了一下,又开始反向忧心:“吃得太快了吧,对消化也不好。那我说些不下饭的故事吧,还是在东京的同伴分享给我的……”
  芥川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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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痛苦地放慢进食速度,对抗在擂钵街养成的狼吞虎咽习惯——这件事做起来非常困难,因为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做出来的饭菜居然出奇的美味,以至于吃到七分饱、愕然发现早饭已经吃光了时,两人还在本能地分泌口水。
  “……”什么啊,完全不够吃!
  两头饿兽投来幽幽的目光。
  但雪名阵一向在饮食方面把控严格,确定这样的食量对于长期饥饱不定的兄妹俩来说更好后,他便无视了兄妹俩“饭,饿,还要”的眼神暗示,起身道:“出发吧。去买日用品。”
  和织田作之助约好的碰头地点位于警视厅附近,是一家品类齐全、价格低廉的大型商超。
  领着两个仍挂着“没吃饱”“烦躁”表情的小孩,雪名阵在门前止步,看了眼神情姿态貌似有些尴尬的织田作之助,又扫向背景人群中某几颗熟悉到突兀的脑袋:“……中原先生,森先生,太宰,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不用上班吗?还是这家商场里有什么特殊任务?”
  “?”芥川兄妹下意识去看被雪名阵点出的森鸥外,心想:……就是他吗?礼贤下士的首领,卑微的投资方。
  森鸥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留下了什么奇怪印象,只若无其事地放下报纸走出人群:“诶呀呀,真是巧,本来是想给爱丽丝买几条洋裙才来这里的,没想到碰到雪名先生——我们进门再说吧。”
  自从雪名阵加入港口黑手党后,森鸥外对于雪名阵的称呼就是薛定谔的猫。什么时候喊雪名,什么时候喊雪名先生,全凭语境和心情。
  可他此时带着点阴阳怪气意味的称呼落进芥川兄妹的耳中:……先生?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要称呼一个底层成员、卧底警察、服装商人为“先生”?
  ……好怪,真的太怪了!再看几眼。
  少年太宰打着哈哈从揽客吉祥物身后转出来,跟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完全没办法说“我是收到租金转账,知道你收养了一对兄妹,才翘班出来看看的”。少年中也则很不爽地反问:“你一声不吭突然翘班,我追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不要学那条不负责任的青花鱼啊混蛋!”
  因为不满,少年中也略微提高了嗓门,华丽的声线刚落下——
  “轰!”
  商场大门外猛然爆发出炸裂的明火与碎物。
  雪名阵反手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兄妹俩往身后一掖,少年中也与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便一齐掠出,重力与人形异能体的攻击防御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炸.弹的伤害隔绝在一米之外。
  商场内静默数秒,尖叫和大哭声霎时爆开。织田作之助刚想拎一个孩子、帮雪名阵分摊一下负担,就见妹妹·芥川银带着空白的表情抬起头。
  ……不是说、这样一进商场就被封死路的情况,只会在东京发生吗?
  为什么、为什么在横滨,也出现同样的情况了啊!?
  芥川银忽然生成了一种“是不是擂钵街更安全啊”的想法,就听某个方向传来更加高亢的尖叫:“人!!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