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村深月:“……金田一先生,这个比方虽然……呃,浅显易懂,但上文学课时,可不能和孩子们这么说。”
  金田一嘟哝了几句“凶杀现场写太多,习惯于直白描写了,不好意思”、“下次会注意文雅”,便摇着头离开侦探屋,去给学生们上课。
  被怼了一顿的绫辻行人倒是没啥感触,只一边若有所思,一边用烟斗轻轻敲了敲安乐椅的扶手。
  “绫辻先生又在盘算什么计划?”伊达航路过侦探屋的时候看了眼,压低声音对着松田阵平道,“还有,你问了吗?”
  “之前我们四个在5=0群里聊,要怎么跟零联系,告诉他队长也是卧底的事,绫辻先生却忽然在大群里冒了句别打这念头,又@提议的景光……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告诉零?”
  而且……真可怕。绫辻行人是怎么猜到他们在私下拉的小群里说什么话的?甚至连提议的人是谁都能算得到。
  “他不肯说,”松田阵平也很郁闷,不过陪绫辻行人一同办案这么长时间,他愿意向这位靠谱的同伴交付自己的信任,“相信他吧。这家伙虽然性格恶劣,但做出的判断还没出错过。能特地在大群里提醒私聊的我们,他也是想帮我们才多这句嘴。”
  伊达航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只能怀揣着不解匆匆离开了。留下松田阵平又等了会:“我说,你到底在琢磨什么?”
  绫辻行人随手将手机摸出来,抛给松田阵平:“你知道的吧,我之所以能加入别动队,是雪名阵和特务科达成交易,以‘允许特务科向别动队安插线人’为代价,换取来的。”
  “那时我就说过,特务科必然有比我更加重要的秘密,才会宁可放弃我,也一定要安插线,确认别动队是否与这秘密有所牵扯。”
  “阵在手机中提到的‘即将袭向横滨的风暴’……恐怕也与这秘密有关。”
  特务科线人·迄今没提供过一条正常汇报的辻村深月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那直接问特务科不就行了,就由我来——”
  “不会告诉你的。”绫辻行人又开始用“怜悯小狗的脑容量”的眼神看辻村深月,“那个秘密重要到能让种田放弃我,你认为你打电话问一两句,他就会告诉你吗?想得到情报,必然要付出对等的代价。”
  咋说呢。不是这代价付不起,只是森鸥外更有性价比。
  绫辻行人用烟斗敲了敲扶手:“文也在做什么?喊他过来一趟。”
  …………
  夜色浓重。
  少年中也沉着脸,像一阵压抑着愤怒的风暴,大步迈进港口大厦,沿途的守卫进行例行检查时都被对方眼底的怒容吓得加快了速度,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合拢的电梯门后,才松了口气:
  “中也大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奇怪,中也大人不是在几天前出境,处理宝石走.私的业务了吗?怎么会匆匆回来……”
  “肯定是出意外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
  “能让中也大人生气……除非是太宰大人,或者,手下遇袭?”
  森鸥外同样也这么想,在少年中也开口之前放下手中的钢笔:“发生什么意外了吗?中也?”
  “……”少年中也强压下怒气,保持对首领的尊重,“据点,在我外出时被一群e国人袭击了。我的几名手下被害,审讯那群混蛋时,他们只说了一句‘是被派来消耗战力的’,就咬破牙齿中藏的胶囊服毒自杀。”
  他钴蓝色的眼眸笔直地看着森鸥外,固执地想为自己被害的手下们至少讨回一个真相:“他们说的‘消耗战力’……该不会和之前来见森先生的那个京极夏彦有关吧?”
  他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只要森鸥外说一句“是”,他就会恨不能冲出去找到京极夏彦,将人打一顿。
  森鸥外的目光却落在少年中也的袖沿下方:“中也,袖子下面沾上脏东西了哦。”
  “?”少年中也不明所以地低头,脸色在看清袖口下粘黏的窃听器后变得更加糟糕,“这群该死的e国人!”
  深红色的异能波一闪而过,重力狠狠碾碎了这粒恶心人的小玩意儿。少年中也仔细翻查了一遍有可能被碰到、黏贴上窃听器的地方,确认干净无虞,才黑着脸低头:“抱歉,boss。我——”
  “中也的性格就是这样,情感胜于理性,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中也的特质和优点吧。”森鸥外并不介意似的微笑,“至于你问的‘消耗战力’……”
  他沉默了会,像是在迟疑究竟要不要告知少年中也:“的确和京极夏彦有关。”
  “那天他在要求我屏退你和红叶后,聊及了他近来新找到的同伴。”
  “身份不详,但据说拥有一种特殊的、现实改写类的异能造物,他们一般称之为‘书页’。”
  “那似乎是从某本空白的书上撕下的纸张,只不过写在这张纸上的内容,只要逻辑顺畅,就会立即修改现实,令文字成真。”
  森鸥外说完难得的真话,又开始发表一些“节哀,痛心,但是你快点回去工作”的资本家言论,几句将少年中也糊弄得晕头转向,老老实实出门接着做任务。
  坐着电梯一路而下,少年中也径直走向港口大厦后方的停车场,在干部专享的停车区停下脚步。
  少年中也、中原中……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