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伞都没了。
  他在香江会被捅死,分分钟看不见明早的日出。
  穆兴旺慌乱四处看,先前砸出来的钱都在保镖外套里,他冲过去不顾保镖的拳脚将钱抢出来,鼻青脸肿的跪在楚月柠前边。
  “大师,求求你收钱帮帮我……我知道你厉害,求求你帮帮我!”
  一大沓钱足足有上十万。
  楚月柠仅是看一眼,就移开视线,淡声说:“拿着你的肮脏钱,有多远滚多远。”
  然后。
  使了个眼色。
  卫砚临撩起宽松的道袍,双手叉腰冲着跪地上的穆兴旺一笑,“跪?去给尹靓女跪嘞。”
  然后,穆兴旺就被倒着抱起来,陡然悬空黄金项链跟着他害怕到像是个抖着的筛子。
  卫砚临将人往尹瑶轮椅前一丢,冷笑:“好好跪,说不定楚大师见你认错态度好,就愿意出手帮你。”
  “好!我跪!我跪!”穆兴旺跪着,看着尹瑶求饶,“瑶瑶,是我混账,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
  “原谅你?”尹瑶目光充满恨意,“我能重新站起来?”
  穆兴旺表情僵硬住,“瑶瑶……开玩笑吧?瘸子哪里能再站……”
  卫砚临狠狠拍了他的脑袋,“瑶瑶是你叫的称呼?”
  “尹小姐,是尹小姐。”穆兴旺吃痛改口,“你就原谅我,帮我和大师求情,让她想法把我和父亲关系改回去。”
  他是真后悔了。
  开始,他是怀疑过楚月柠会不会是仇家安排的人,故意给他难看。
  直到楚月柠算出电话的事情,他虽然不想承认也知道对方可能真的神通广大。
  眼下。
  他又觉得,那张亲子关系也是楚月柠搞得鬼。
  对!肯定是!
  巨大的恐惧将穆兴旺淹没,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好家世在外为虎作伥。现在,他竟然不是穆家的人,不就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切?
  越想,穆兴旺就越哀求的厉害,与先前猖狂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最后。
  尹瑶报了警,军装警到现场带走穆兴旺,尹瑶要跟着离开,她要重新举证告穆兴旺。
  临走前。
  尹瑶郑重谢了楚月柠。
  楚月柠看着她轮椅的双腿,笑了笑:“这两日如果有功夫,来我这买个符吧。”
  “好。”尹瑶没多想,马上应了下来才迟疑到,“那我先跟着过去?”
  “byebye。”楚月柠挥了挥手。
  卫砚临目送尹瑶跟军装警离开,明明是年轻靓女却只能坐在轮椅上,惋惜道:“真是可惜,天仓开阔鼻高有势本来有大好前程,却因禽兽悉数尽毁。”
  尹瑶如果没有发生车祸,没有双腿残废,她该是在舞蹈界大放光彩。
  楚月柠自顾自倒了杯茶。
  水从小小的茶壶里流入杯底。
  “人的命运就是如此波折,给了好牌又或许会抽走其他底牌。就好比人的未来有许多条路口,走向每一个路口迎来的未来都会不一样。”
  卫砚临当然懂,宽大道袍下的手交握,“这就是我这行的职责所在。”
  “对了。”楚月柠喝了杯茶,看向他,“刚刚听你似乎开始研究面相?”
  “略微研究一点点。”卫砚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反手抓了抓寸头。
  天色也渐渐黑下来。
  一道声音传进来。
  “大师。”
  楚月柠看过去,马路边上走过来位身着豹纹皮草戴墨镜的时装靓女,等靓女再走近一点。
  她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那天方家别墅的小明星?
  “大师,总算找到你。”聂娇挎着包坐下,眼睛四处看完后又看回来疑惑,“之前听说你在庙街摆摊,换地方了咩?”
  “没有,临时摆一天。”楚月柠好奇,“找我?”
  “对。”聂娇笑眯眯直接从挎包里拿出两大沓钱放桌上,“特意来感谢楚大师。”
  当然,聂娇也有小心思。
  方家宴那天,楚月柠看出毕洪被阴胎纠缠的时候就惊艳四座。
  楚大师虽然年轻,但是一身本事却大。
  聂娇也想顺势来算算运程。
  “这四万块钱,就算是替我孩子谢谢楚大师。感谢楚大师高抬贵手,没有像其他大师那般杀了小鬼。”
  聂娇想着被强行堕胎的孩子,就伤心不已。
  还好是遇到楚月柠,如果是其他大师,说不定孩子的魂魄都不能保住。
  楚月柠询问:“目前毕洪什么情况?”
  “他啊。”聂娇谈起这个男人就神情冷漠,“还能怎么样,天天痛到在地上打滚,到处求被强行落果胎的母亲原谅,额头嗑烂都没人愿意原谅他。”
  “我呢,我有时候心情好,会让他少疼两个小时。”聂娇毫不在乎讲,“一个小时五十万。”
  聂娇是苦命人,从小就没有父母跟着演艺团到处跑演出,她以歌手的身份参加了一个综艺出道,当时确实小火了一把。但紧接着的是永无天日的接不到通告,发不了歌。
  她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来找机会。
  出来混社会是需要人脉的,聂娇从小就看清世间炎凉自然懂这个道理。毕洪就是她找的机会。
  卫砚临打断:“你做人情妇没有心理负担吗?”
  “点解有负担?”聂娇笑着摇头,“傻仔,人老婆都不介意,两公婆各玩各的,负担什么?毕洪大把情人,我不做也有其他人做。”
  “我只想出名,我想发唱片,我想红。”
  聂娇毫不掩饰的展现野心,毫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但是没想到毕洪是个畜生。”聂娇讲着眼睛的光就黯淡下去,被强行带到手术台落胎的阴影将会更随她一辈子。
  所以,她才不打算让毕洪好过。
  如果不是因为生存要钱,她甚至连两个小时都不想让毕洪休息。
  好在。她已经和其他被落胎的姊妹联合起来,大家都已经商量好,绝不会这么简单让毕洪结束。
  “大师,我这次来还有两件心事。”
  “你说。”楚月柠猜到了,不然也不会特意跑过来找人。
  “就是,事情结束后,几个孩子能不能超度?”聂娇小心翼翼问出。
  没有将阴胎打到魂飞魄散,楚大师就已经放过它们。
  再问能不能超度投胎,会不会过分?
  楚月柠也看出她的心思,笑了下:“没有问题,孩子是无辜的。毕洪本就有基础病,他坚持不了多久,阴胎的存在加速了寿命的缩短。”
  “那就好。”聂娇松了口气。
  随后,聂娇又算了下运程。楚月柠拿到她八字的时候,直接说:“你不应该再留在香江,否则,穷奇一世也没什么大的成就。”
  “这样?”聂娇担心不已,“那岂不是我想大红的愿望完全没办法实现。”
  “你没有大红的命,不过……”楚月柠话锋一转,茶杯倒了点水放桌上,手指顺着画了个地图,“可以去台湾试试。”
  聂娇原本还有些犹豫。
  毕竟,这么多年她跟着毕洪在香江还是有些人脉。如果去台湾发展,岂不是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后来楚月柠一句话,就让聂娇打消了顾虑。
  “转战台湾,或许还能红一把,虽然时间有限但是足够你拿到想要的东西。”
  聂娇才雨过天晴露出笑容,起身又从包里拿出几万块钱交给楚月柠,“这里的六万块钱是劳烦楚大师到时候超度孩子的辛苦费。至于运程,大师已经说的这么明白,台湾肯定要去闯一闯的。”
  等人走后。
  楚月柠锤了锤后脖子。
  卫砚临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十万块钱,眼睛都发了亮,“柠柠,一卦加个超度就能有十万块,真的太厉害。”
  他羡慕的看着钱都止不住咽口水。
  原以为楚月柠也会兴奋,谁想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从摊车下边拿出个红色塑胶袋,将钱丢里面,再提起塑胶袋利落的打了个蝴蝶结丢进摊车底。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
  “柠柠,钱!这是钱!”卫砚临表情夸张,冲到摊车里捞出红色塑胶袋抱进怀,他迅速看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十万块,这可是十万块,怎么能把它当成抹布一样丢呢?”
  “那……你拿着?”楚月柠觉得有点重,还不如丢摊车里跟车一起跑,抱着多累啊。
  “我拿着就拿着。”卫砚临紧紧抱着钱满脸的满足感,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你有所不知啊,同钱多贴贴就等于和财神多贴贴,想不发达都难。”
  楚月柠起来,抬头看了下天空。
  天色还没彻底黑下去,月亮就已经跑了出来。
  她将摊车全部收好。
  居民渐渐都回了家。
  楚月柠看着男人牵着女儿的手进了小区,女儿开心的蹦蹦跳跳,一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