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罢,众人皆为她的舞姿所折服。
  离百里朔最近的位置,便坐着呼延煜,他已经换了一身衣物,从容不迫地举着酒盏。
  深沉的黑眸中隐约有了一些醉意。
  南暮烟如今却在宴会上受罪,那百里朔不仅要她跳舞,还要她为呼延煜斟酒。
  她缓慢地移动到呼延煜身边,不情不愿地将他的酒杯斟满,“喝吧!”
  接过酒的瞬间,呼延煜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要饮酒。”
  他见过的美人也多,可这少女的容貌却好似未绽放的睡莲,青涩而又迷人。
  她的性格,又好似盛放的栀子花,浓烈又令人心中难耐。
  南暮烟转过身,百里朔已经端起玉杯,“烟儿姑娘,这是赏你的。”他望着这娇俏的少女,眼中是深沉的笑意,此刻他已经注意到呼延煜看她的眼神。
  她看着玉杯中的倒影,轻微的晃动下酒水泛起层层涟漪。
  真是棘手,这酒中不会下了什么毒药吧。
  南暮烟踌躇片刻,还是饮下了酒水,这酒味道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百里朔见她喝下,眼中笑意更浓,“烟儿姑娘,今日孤真是开心,身边有美人相伴,来人,拟旨,封烟儿为贵人。”
  “遵命,陛下。”一旁的侍从立刻记下这一切开始拟旨。
  “…”南暮烟心中一阵无语,这绕了一大圈,百里朔真的将自己纳入了后宫之中,她连忙推辞道:“谢陛下圣恩,但烟儿自知身份低微。”
  “这后宫里,身份低微的又何止你一个。”
  百里朔不容置疑地说道:“旨意已下,无法再收回。”
  南暮烟心中已然翻了一个白眼,就算封为贵人又如何,她想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呼延煜眸光微深,一杯又一杯地灌酒,喝得满身酒气,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众人早已喝得醉醺醺,南暮烟刚才喝了几杯,如今竟感觉脑中也昏昏沉沉,她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她原本想趁着众人醉酒偷溜出去妖皇的宫里转一圈,打探一下,可是如今浑身软绵绵的竟然使不上劲。
  身后冰冷的手掌揽住她的腰身,南暮烟一惊。
  回眸望去,竟然是满身酒气的呼延煜,他将自己拉到了旁边的角落之中。
  “不要出声。”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有件事还要麻烦你。”呼延煜将她带至一间偏僻的房间。
  “你又要作甚?”
  呼延煜指了指伤口,原来是他的伤口又破裂了。
  南暮烟忍住心中的不适,微微叹气:“你身受重伤,又如此饮酒,早晚会把身子毁了。”
  又想到他只是个魔物罢了,身子也可以换,心中的怜悯又开始飘忽不定。
  她直视着他的眼眸,也许是重伤在身,又饮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凌厉,却像雨后的天空那样清澈透亮。
  魔物的眼神会如此纯净?南暮烟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也醉了的缘故。
  可他的眼眸中明明映出了她的容貌,两人对视间,周围的一切顿时安静起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只剩下窗外“沙沙”的树叶晃动的声响,月光洒在了南暮烟的脸上,照着她的半边脸,圣洁而又明媚,在他幽暗的眸子中燃起了一道光亮。
  南暮烟心中升腾起一阵火苗,她咬牙切齿道:“我的乾坤袋中有可以解百毒的药丸,可惜它不在这里。”
  南暮烟重新脱去了他的外衣,那两道伤痕竟然深可见骨,看起来比刚才更为严重了,“怎么会,那金疮药不顶用也不至于加重伤口。”
  看着伤口表面已泛黑,似乎是中了毒的反应,她白嫩的双手拂过伤口,呼延煜身体颤动,嘴角不由地流泻出了悦耳的呻吟。
  他的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呼延煜颦起剑眉,咬紧牙关,刚才她碰伤口处确实有些疼痛,但却还泛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再摸一下那处。”
  “…你有受虐倾向,我可以没有凌虐人的喜好。”
  呼延煜只是为了确认,她碰到他之后,他心底荡起的那阵涟漪,那阵悸动,是否真的存在。
  “吱嘎”一声,切断了这片焦灼的凝滞,南暮烟瞬间回神。
  刚才那阵声响,似乎是有人将两人锁在了房间里。
  这百里朔果然使了什么计谋,南暮烟赶紧处理他的伤口,“若是没有药,你这伤口只会加重。”
  她起身巡视了一遍房间,便看到角落里点燃的熏香。
  一进门她便闻到了浓烈的香味,这呼延煜,她不信他会有这种闲情逸致点熏香。
  “这是你点的吗?”
  呼延煜摇了摇头,已然发现不对劲。
  她从袖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口中。
  “这是什么?”呼延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得舌尖立刻弥漫了一阵苦味。
  “醒酒丸。”
  三师兄常常喝醉,她便研制了这种苦味药丸,酒醒效果一流。
  如今给呼延煜吃下,便是为了防止他再做出越轨的举动,她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有比较有信心的。
  南暮烟额头泛起了汗水,她松了松领口,露出了白嫩的莹白稚嫩的肌肤。
  呼延煜垂眸,不再看她,其实刚才在宴会上,他是故意将她带出来的,不知为何,他不愿看她笑语盈盈的坐在百里朔旁边,伤口变得严重也是他找到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