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柏却不以为意,“这有何不能提的,在京城匡义军三个字就是禁忌,皇上对森*晚*整*理这群逆党深恶痛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他察觉到章林那不自然的神色和极力克制的慌张,孙子柏继续刺激道。
“可这里离京城那么远,皇上又听不到。”
“再说了,提都不敢提那是以前,如今这匡义军余孽卷土重来已是天下皆知的事实,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章林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不对劲,这小子不对劲,他的气势变了,章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毫无征兆的听到匡义军的事让他心绪大乱,以至于他一时间没能想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孙子柏却还在继续。
“你们隔壁的苏州不是出现了逆贼吗,可把皇上气坏了,要不是北方调兵太远太慢,听说皇上想直接从北方调兵十万来苏州镇压呢。”
“本公子也是来到路上才知道皇上最终从西南调了兵,而且啊,听说苏州的逆贼都被一网打尽了,本公子本想绕道苏州去看看热闹的,可惜我家夫郎的病不等人。”
“听说六皇子也来到了苏城,啧啧啧好大的阵仗。”
章林是越听越慌,而且完全不知道这人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可此人若是探子也太弱了,他一点武功都不会如何敢深入敌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公子就是想说,若是本公子传信给苏州或是京城,就说南疆有匡义军余孽,你说他们能不能把南疆铲平了?”
“嘭!”
章林再次惊得站了起来,桌上的茶杯都洒了一地,听到动静的几个护卫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却见孙子柏好以整暇的坐着,倒是章林一脸黑沉的站在那里,他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惊慌,护卫们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章林终于察觉到不对了,这不是个傻子,他看错了,可笑他先前竟然把他跟自己那个单纯的儿子相提并论了,这人是故意被抓到这里来的,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章林此刻如临大敌,他满脑子都是暴露了,他们暴露了,这该如何是好。
然而孙子柏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本公子是京城孙家的人,是你非要威胁本公子的。”
孙子柏只是用事实告诉他,你威胁不到我,我真的有办法让你们南疆覆灭而已。
“什么匡义军余孽,这种话公子可不能乱说,公子需知随便一句话便可能陷整个南疆于水火,若公子方才的话传出去,不知道多少南疆百姓要因此而遭殃。”
以皇帝对匡义军的深恶痛绝,这种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不管是不是谣言隔壁苏州那八万大军必然分分钟逼近南疆,而若这小子再胡言乱语直接说他们就是匡义军余孽,那就全完了,多年的隐忍躲藏全完了。
别说他们本来就是,就算他们不是估计也要万劫不复了。
太狠了,章林忽然只觉得眼前无害俊美的小公子简直就恶毒至极,他现在相信他是京城权贵之子了,这种人天生高人一等,毫无怜悯之心,随便一点私心就能陷万民生死于不顾,这就是个天生的刽子手。
章林甚至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他几步。
“是你威胁本公子在先,若非逼不得已,本公子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事。”
孙子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那么惊悚骇然的事情他却说得风轻云淡,可他越是这样章林就越是惊恐。
章林可谓心惊肉跳的,不过他也慢慢理清了思路,此人故意被他那傻儿子所抓,目的是为了见自己,且他有万全的准备,所以哪怕单枪匹马也不惧,那么他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话已至此,公子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孙子柏闻言也不装那无礼之人了,而是对着章林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麻烦凌王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忙引荐一下圣子呗。”
孙子柏话出口之后章林都愣住了,饶了这么一大圈子搞得他心惊肉跳的,最后竟然只是这么一件事?只是为了见圣子?
孙子柏搓了搓手。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此次不远万里来到南疆,主要是为了给我那夫郎治腿来着,可是我们行了一路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蛊师,听闻南疆蛊术最强乃是蛊王,不过蛊王年事已高我也就不奢望了,听说圣子的蛊术也很厉害,可是寻常人很难见到圣子,就算圣子公开会诊可来自大江南北的求医者数不胜数,且圣子还要挑有缘人,这……”
“这着实有点难到本公子了,你说我们这么大老远来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听说圣子是您小舅子,所以……”
孙子柏搓手,意思很明显了吧。
直到此刻,章林刚刚那心惊肉跳的感觉才逐渐消散下去,他刚刚着实被这小子吓得不轻,结果竟只是这样,章林顿时有些恼怒又难堪,不过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此人有所求就好,有所求就能谈。
他的气势又回来了几分。
“倒是没想到公子对夫郎能这般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