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是下臣的主君。”为了小命,田昌赶紧解释,“下臣之所以帮公主说话,是因为公主救过小人的命,小人想要力所能及的报恩。”
  “啊?我救过你的命?”嬴舜华盯着田昌的脸,努力回忆,还真就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差点被赵高打死的小太监。”
  “公主还记得下臣。”田昌高兴地看向嬴舜华,“那时下臣刚进宫,不懂事冲撞了赵高,是公主救了小人。公主不但给小人治伤,还把小人调离赵高的地方伺候。”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成了赵高的手下。
  “正常调度。”这个田昌
  也没想到啊!
  “哦!”嬴舜华点头,转而对老父亲说:“阿父你看,我和他真的没关系。”
  嬴政很想说,这个中车府令他也不要了。
  “那个黑甲卫呢?”
  嬴舜华赶紧表态,“我不认识。”
  田昌赶紧表忠心,“下臣不认识任何黑甲卫。”
  嬴政看向蒙毅。
  刚处理完方士事情赶回来的蒙毅老实上前禀报,“臣在黑甲卫中并未见过那人。请陛下融臣去查。”
  至少,如今负责帝王安全的黑甲卫中没有那么个人,只能往下查。
  “罢了!”嬴政心累地摆摆手,“先看仙幕。”
  “唯。”蒙毅悄悄瞥了嬴舜华一眼,并暗暗决定,仙幕结束他就去把黑甲卫都调查一遍,尤其是有救命之恩没还的,坚决不要。
  如今还是个普通士兵的少年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怎么都看着我?”
  “那应该是你吧,长得很像。”他身边的人指着仙幕说。
  “啊?”从没照过镜子的少年惊讶地反问:“我那么高大威猛的吗?”
  继而他又想到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投靠十一公主了?”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搭上十一公主的车,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封神的门槛,未来可期。
  周围的人顿时就酸了。
  等到少年士兵被上峰叫走,他们更酸了,“也有可能会被活埋。”
  【田昌守在始皇车架边,赵高的很多行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即便赵高没有和他明说,但随着胡亥、李斯的依次到来,随着始皇的遗体被咸鱼遮盖,惊天阴谋也在他眼前一一展开。
  继始皇死亡的消息被送出没两日,全新的消息就被以更快的速度奔赴咸阳。
  被尸体滋养的木槿花长势茂盛,尽情地绽放着粉白娇艳的花朵。
  种下它的人就在不远处的书房中,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穿过打开的窗户看到它。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熟睡的少女身上,将那粉白娇嫩的脸蛋照得如盛开的木槿花。
  在少女的对面,青年同样在温暖的阳光中昏昏欲睡,唯有指尖偶尔拨动琴弦,发出的和缓乐声证明他还没睡着。
  这美好的画面,最终却被疾驰而来的情报打破。
  当姬恒看到竹筒上的红绳就明白,这不是他可以看的紧要密信,赶紧叫醒嬴舜华。
  嬴舜华像没骨头的猫似的,懒洋洋地接过密封的竹筒,打开密信查看上面的内容。
  内容很简短,她只需要扫视一眼就够了。
  “我知道,继续盯着。”对于始皇的死亡,她毫无反应,把密信丢给姬恒后又趴了回去。
  接到密信的姬恒明白,这是允许他看的意思。
  他也只是很随意地扫视一眼,继而猛地站起来,震惊开口,“陛下……公主!”
  “人生自古谁无死。”嬴舜华懒洋
  洋地直起身子,单手撑着脑袋感叹,“沙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话到一半,嬴舜华突然来了兴致,“还是说……命运的齿轮会纠正蝴蝶所有的翅膀?”
  姬恒没听明白嬴舜华真正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在用赵武灵王因为在两个儿子中摇摆不定,最终致使自己饿死沙丘宫的事情来讽刺始皇的死亡。
  他赶紧平复心情,问嬴舜华,“公主打算怎么办?”
  “确实该准备了。”嬴舜华想了想道:“让范增和吕雉晚上来见我。”
  接着,嬴舜华又趴下睡了,一点都不像个刚死了爹的人。
  姬恒只得收起密信,去见传递情报的人,了解具体情况并按照嬴舜华的意思,让人继续盯着。
  月夜。
  范增和吕雉如约来到公主府,面见嬴舜华。
  嬴舜华直接把密信丢给他们,“二位怎么看?”
  始皇嬴政病逝的消息太过重大,平等地震惊着除嬴舜华之外的所有人。
  吕雉兴奋地说:“公主,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不。”范增有不同的意见,“陛下还有十几个儿子,大秦也还有皇族宗室,公主想要上位,只会比陛下活着时更困难。”
  “先生所言有理。”嬴舜华认同地点点头,继而问:“那以先生之见,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范增细细思索后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如今陪在陛下身边的是法家的李斯和一直和法家的赵高学习秦法的胡亥公子。”
  嬴舜华笑了,“先生没有记错,胡亥是这一次父皇唯一带在身边的子嗣。据我所知,赵高没少在父皇耳边吹嘘胡亥的好。我怀疑父皇已经开始考虑选一个平庸但受朝臣拥护的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