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声叔喊的,李明发觉得自己要飘上天了!
  比资深舔狗被心中女神允许他接近十米之内还要激动……
  激动之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了句:“不了不了,我找二河哥聊聊,有点事儿……那个,我们出去说,不打扰你练功了……”
  燕长青一头雾水,这哥们怎么成这样了?话都说的磕磕巴巴?
  不过也不关他事儿,笑了笑继续摆架势练棍。
  ……
  燕二河和李明发走到一边,才发现这位眼珠子都是红的,有点奇怪:“到底啥事儿,还得背着人说?还这么客气?”
  李明发心情平复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二河哥,我是受不了了啊!”
  “啥?”燕二河更奇怪了。“受不了啥?”
  “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上我怎么着了?”李明发又是一声长叹,随即有些支支吾吾地。“我昨晚半夜没睡着,总觉得自己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儿,还干了不少大事儿……”
  “反正就是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挺厉害的,想啥就有啥,感觉媳妇就在旁边,还住上了楼房,屋里灯泡都按了好几个……结果眨个眼又啥都没了,又成了要饭的……一夜没睡啊!”
  “我给你说,肯定是那些祖坟里的老家……人对我们村不满意了,天天夜里来折腾我们。我就算好玩一点,也没多不正干啊,怎么就这么坑我呢?”
  燕二河一听,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这就是侄子说的那啥‘求不得’?
  面前这家伙心还挺大,要娶个天仙似的媳妇,还要干大事儿?他能干个屁的大事儿……
  侄子好像说的意思是,所谓求不得,就是想的太多,还都得不到,对于知足的人就没什么效果,不知足的人听了才会难受。
  不过,有这么让人难受吗?
  李明发看他不吭声,以为他不信:“我不骗你二河哥,是真的。你都不明白,反正就是让你回过神来心里难受的很,比兔子在你脚面上蹦跶你都没抓住还难受……”
  “也不止我这样,我们一起玩的石头你知道吧?那家伙,和他媳妇一大早打了一架,也不对,是被他媳妇揍了一顿。听他媳妇说他睡迷糊了喊以前相过亲的一个女的名字,一生气把他脸挠的啊,满脸都是血……”
  燕二河吓了一跳:“这么狠?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以前老石头多能装啊!”李明发撇嘴。“天天牛比哄哄的,说他在家老婆听话的和狗似的,谁知道人家是狗,他连兔子都不如,被抓挠一脸血,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咋知道的?他隔壁老四说的,他挨打都不敢发出动静,怕左邻右舍听见。老四听到点不对,喊他他还不答应,装不在家呢!老四爬墙头看见的……”
  “呵呵,恁大一爷们儿,大冷天光条条裹了个小褥子站堂屋门口,打不还手不说,还劝他媳妇小声打骂,别让邻居听见了,给他留点面子,都撵院里了还要面子,呵呵……老四憋笑没憋住从墙头摔下来,差点摔断腿!”
  燕二河单是想想那场景,都庆幸不是自己爬墙头看见的,不然也得笑摔下来。
  李明发等他笑完又开口道:“村里也不是我一个人受不了,这天天折腾的不是睡着做梦就是睁着眼做白日梦,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谁也不行,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和那些地里的老家人谈判……”
  燕二河当场就惊了:“那啥,怎么个谈判法?”
  李明发恶狠狠地:“不谈能咋地,纸钱也烧去了,逢年过节从来没少过他们的那份,就算村里有人不孝顺,也不能一帮子都打死不是?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折腾啊……”
  “我们想好了,哥几个今儿都出去借枪了,我来找二河哥就是也想借你的枪。咱这也叫先礼后兵,礼钱送过了还折腾,就算是……”
  燕二河听不下去了:“打住打住,你是过来借枪,今晚上和你们那……啥,谈判?”
  听起来就稀奇到天上去了!
  和人谈判的听的多了,和鬼谈判的,还真是头一遭。
  不过燕二河倒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是真不好受,他想了想问:“这事儿是不是就你们折腾啊?村里老人们不吭声?”
  “他们屁都不敢放,一大早就知道去烧纸。”李明发没好气地说。“要是烧纸有用,第一天就有用了!”
  燕二河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今晚我也过去,多个会使枪的也好点。”
  李明发根本猜不到燕二河是打算去给侄子当内应的,他现在感动的不行,但是又觉得这样不仗义:“二河哥,这是我们村的事儿,再说那些老家伙们回来折腾,我就不信他们能怎么着我们这些后人,可你……”
  “你忘了,我老婆的姑奶可是你们村的!”燕二河表示不怕,一脸的侠肝义胆。“咱们这临近几个村子,只要愿意拉扯,谁还找不出来个亲戚的,说起来都差不多,不怕!说不定有不算太亲的人在,他们还会收敛点……”
  李明发感动的不行,又是感谢又是赌咒发誓以后会如何回报,末了又很是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二河哥,我记得六子自己住是吧?让我去他那儿睡会儿行不?我这几天没睡好,晚上还打算熬夜,怕撑不住……”
  “行,怎么不行!”燕二河伸手攀着他肩膀。“走走走,去他那里,我们俩给你守着,你好好睡一觉再说……”
  第39章 计策
  “不太可能吧?”燕长青听了二叔的转述,顿时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晚上连门都不敢出,三天了连个出来看看的都没有,还敢去谈判?”
  燕二河看着侄子不乐意:“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你也不看自己干了啥,乡里人本来就信一些鬼啊神啊的,平时没事都要无风三尺浪,屁大点事儿都能传的神神叨叨的,偏偏你还半夜坟头拉二胡……
  担惊受怕的,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燕长青无语半天,这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应该他们发现根本原因是电工乱收费,然后村里群情汹涌,千夫所指,让电工以后老实点吗?
  怎么在灵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奔了?
  在这方面,他还不如二叔‘见多识广’,至少燕二河还见过,全村人在村里管事人的带领下,到处找桃树枝的‘盛况’。
  估计再晚些年,都能上走进科学连播十二集的。
  燕二河看侄子不说话,还以为他担心,安慰他道:“放心,我跟着他们一起,他们晚上不睡觉,你就在家安心睡觉,等他们不折腾了我再回来带你去……”
  这还玩上无间道了!
  不能这么办,总得让事情走上正确的道路。
  燕长青思前想去:“要不,你等李明发睡醒了,点点他?”
  “怎么点?”燕二河问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嘀咕。“我也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明发他们都受不了,村里的老人们估计更受不了,别再过几天他们村都是办丧事的……”
  燕长青一个激灵,都不敢去想那场面了。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音乐这玩意真的挺难说的,不说自己这个算是超出正常范围的二级技能,就算是一些正常的音乐,让人听得有哭有笑都正常——更别说还有流传的什么死亡音乐,听了都能让人抑郁自杀的。
  大喜大悲哀思之类的情绪,其实伤心又伤身的。
  本来冬天对于如今穷苦的农村就很难熬,再多走几个老人,不是可能性大不大的问题,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燕长青脑筋进入了超负荷运转中:“二叔,要不这么着,你就直说,他们村肯定有人缺了大德,着重点名就是电工那孙子,让他回去找他们村的人自己商量,反正他不是说过,电工在村里也不得人心。对了,你觉得这家伙能靠得住不?不会回头卖了咱吧?”
  不过燕二河对李明发没那么信心:“信得过倒是没问题,他肯定不会卖咱们,就算他卖咱也得有人信他……不过你是说让他和电工斗?那小子家里人都信不过他,他也没那个能耐搞出来大事吧?”
  燕长青思索半天,也觉得那小子不像有这个能耐的。
  村里人有的会羡慕能拎枪打兔子的,可大多人觉得这不是正事,毕竟枪那玩意儿走火伤人的事儿,这些年也经常听说。
  再说李明发都没结婚,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那种,别人想信得过他都找不到理由,除了那些跟着他瞎胡混的年轻小子们。
  就连燕长青自己,一开始挣了钱也不直接说自己和二叔出去卖艺,直到凑够了买牛钱,直接用事实让家里人相信自己。
  就像这次家里有事儿,能让家里人把事情交给自己办,也纯粹是因为半年多来,自己靠着努力才让家里信任自己的。
  空口说白话肯定不行。
  还是燕二河突然来了个想法:“要不这样,咱们带李明发出去跑一圈。回来让他说,他出门见了世面,找了个大城市里特别灵验的半仙,给他指点了一下,才知道电工的问题?”
  说着燕二河觉得这主意不错,接着自我完善计划:“最好带点村里没有的东西回来,让村里相信他是去了大城市……油田那边就挺好,正好咱们去演出,带他一个,出去跑两天回来,再带点稀罕物件……”
  大城市,找半仙……
  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靠谱,但是如果考虑到时下村里的人多数连县城都没去过,而且乡间不管什么事,稍微扯上鬼神之说都能吓唬到人,那么……
  这主意简直……太好了!
  反正燕长青只要求闹起来就行。电工那孙子原来放出风,说要补交啥附加费的,这几天一闹腾,他不也没动静了?
  等把矛头指向他,他就更顾不上了。
  好歹给大伙儿省点过年钱。
  ……
  在燕二河又和侄子完善了计划之后,等到中午李明发起来,还请他到自家吃了顿饭。
  然后就开始了他的游说,于是很快李明发就瞪大了眼睛:“你说,我们全村都睡不好觉,都是你侄子去我们那拉弦子?二河哥,是我没睡醒还是你傻了?我可是喊你一声哥,你糊弄人也不能这么……”
  “之前你也见过七斤,你觉得他像是一棍子敲死你的人不?你觉得他像是离你十丈远能扔个石头砸死你的不?”燕二河用事实说话。
  “这……”李明发对事实根本无法反驳。年轻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也不至于觉得自己脑门有那么铁。
  燕二河让他自己想。
  等了一会儿李明发嘀咕:“我还是不信,拉弦子能让人闭眼做梦睁着眼还做梦,还……”
  燕二河再用事实说话:“今黑儿你自己带着枪回去,组织好人在那等一夜就知道了”
  李明发眼一亮:“你要和七斤去给我们演示一下?”
  燕二河鄙视他:“我们在家睡觉不好吗?不去的时候你们村好好的,不也证实我说的没骗你。再说这事儿我可就和你一个人说了,你回去也不许乱说,要不然你们村找过来,回头我让七斤去找你……”
  李明发无语:“你就说句不让我说出去就行了,还拿七斤威胁我,我是那……不听劝的人嘛!亏你还是个当哥的,那就这么说?还有别的事儿没?”
  燕二河说出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这事儿要想消停,还得你到村里说……你这样这样……”
  李明发一听他的主意就傻眼:“这能行?”
  “你就说,咱们要真这么干了,村里的会不会信?”燕二河反问。
  “那……”李明发犹豫很久,小脑袋开始疯狂思索,半天后才有些底气不足地点头。“那要不,我试试。不过二河哥,我可先说好,这事儿我也没办过,万一没办好,你和七斤多包涵点。”
  “放心,七斤就是不想直接打上去,不然闹的不好看。办好办坏都不赖你,大不了最后让七斤去他家找他去,先给他们家弄个鸡犬不留,就不信他还睡得着觉……”
  ……
  晚上。
  燕七斤正在家看老妈纳鞋底。
  他有点心疼,这可不是啥好活,又不是电影里大家闺秀的绣花,想想鞋底子那么厚,一针一针的不知道多少针才做成一只鞋底,就知道这有多累人。
  而且家里面也只有他想用电就用电,但是他不在家的时候,爸妈爷爷都不用电的。
  说了也不管用的,他们就是变着法的省。
  比如香皂之类的东西,燕长青买回来他们也基本不用,都要留着给‘家里的未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