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猜想,但也是有理有据的猜想,这两个人的性格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
作为井卓的弟弟,井然当然知道井卓的性格确实如此,他知道任轻秋对井卓的性格推断很正确,不过,这不能成为他信任任轻秋推断孔祐希性格的依据。
井然冷静地扶了一下眼镜,
“我承认你在远程上面有着一定的能力,但押题就是另一码事了。就算你对这两个长官的性格推断正确,那也不能说他们就一定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是你的想法不正确,”
井然不想冒险,他很认真地开始阐述起来,“万一,我就说万一。”
他十分不喜欢说一些不确定的话,光是说这句‘万一’他就皱起了眉,一脸严峻,
“万一,今年要是出题在其他地方,接下来我们如果做了沙地训练不就成了白训练一场了吗?”
“我们的训练时间本来就已经十分紧张了,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还要申请做沙地的机动训练和战术训练,到头来出的题根本对不上……”
嗅出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有种针锋相对的味道,唐醒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悄悄玩起了刚刚拿回来的终端。
而坐在唐醒身旁的林知免感觉任轻秋和井然的争辩有些难以介入,视线好像是一只在求救的兔子一样看向了白予熙。
结果,她刚一转头就看见白予熙坐在一边的转椅上面,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泰然自若地闭着眼,拿着笔轻轻敲着手心,根本不管她们的争辩。
“……”
井然继续开始分析利弊,
“风险太大了。”
“学长。”
看着他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任轻秋笑着打断了井然的话,
“你说得对,你的顾虑也是对的。”
“你既然知道是对的,我建议还是按正常的步调来训练——”
井然语重心长。
“所谓高风险高回报——”
任轻秋打断了他。
她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地坐在位置上面托着下巴没正型地一笑,“要是地点真的是巴斯沙漠,接下来做沙地训练不就是赚大了?”
井然听着微微皱眉,他这个人对风险过敏,立刻有些生气道:
“高风险是必要条件,但高回报只是可能的结果,说白了,这是在赌博。”
任轻秋笑着,语气也变得有些刻薄起来,
“不过,这也是有依据的赌博。我有依据说是这里,学长你呢?你有办法证明是其他地方吗?”
井然深吸了一口气,却想不到可以立刻说出的话。
任轻秋立马看着他一笑,“你看,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我不知道,但你也不知道。”
“光是考虑概率一味地站在原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办法吧。”
井然皱眉,提高了声量,“你,你这是……”
“好了,”
看着这两人真的有要吵起来的势头,白予熙手里的笔停了一下,没有等井然说话就轻轻拿着笔敲了一下桌子,直接总结道:
“明天开始做沙地训练。”
井然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的神情痛苦,“首席。”
白予熙知道他想说什么,沉声道:
“任轻秋说的话不无道理。”
“那你就要听她的?”井然皱眉,一脸难以置信。
白予熙理所当然地看着他,
“是,我就是要听她的。”
“首席,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吗?”
井然苦口婆心地劝诫了起来,他很担心接下来比赛的走势。
白予熙安静地用手敲了敲桌子,房间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风险也没有关系,如果最终场地不正确,责任算在我头上。”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不再说话了。
任轻秋看着说这句话的白予熙不禁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她本来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在乎能不能猜中那个地点,现在忽然变得一点也不想这个地点落空了。
信赖她的人太少,她实在是不想辜负白予熙的信赖,也不想让她失望。
“真正的战场上面,就算是细若游丝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比试的时候,可以想象对方从无数个方向出招,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往一个方向躲,这时,你知道对手的习惯,判断出对手大概率某从一个方向出招——你不去躲?”
白予熙声音十分严肃,“不去躲那就是蠢材!”
“我一开始就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赢,”
白予熙总结了一句,
“所谓的比赛有些时候就是赌博,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挑战。”
“好了,散会吧。”
白予熙的语气不容拒绝。
“明天所有人都要准时到训练室,最先到的人去开启模拟训练场地。”
几个人走出了会议室,回宿舍准备休息。
白予熙等人走了之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她实在是累了。
任轻秋慢慢走到了白予熙的身后,轻轻用食指和拇指帮白予熙按摩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