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轻秋低头看着白予熙,心里面却想起了十年前的案子。
“你怎么看?长官。”任轻秋看向了白予熙。
“谢少将的行程是公开的,一般人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但是……能够躲过完美地躲过摄像头的死角,说明这个犯人知道场地配置。”
“而且,这个案件光是听的话,和十年前,陶中将的爆炸案其实有很多相似点。”白予熙点了一下面前的资料,拿出了平板终端。
“但是,当年的事件,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你,就连动机也给你准备好了。”
白予熙蹙起眉头。
在黎北被逮捕的时候,黎北没有不在场证明,指纹明确地指向了她,而且,十分恰巧地黎北有着明确的犯罪动机……
当时,陶在洲中将在战场上的时候靠着暴力和独断专行指导着军队,黎北因为护着一个随队训练的队员和陶在洲起了冲突——陶在洲在之后的战役上,常常因此在会议上面指出黎北的缺点,让会议气氛降到冰点,并且自那以后再没有分配给黎北任何重要的任务。
所有人都明白黎北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一阵子没有人和黎北说话——她受到了明显的排挤和冷暴力……
督察组认为,黎北就是因为这样的不甘心杀死了陶在洲。
白予熙看着翻页,“这份调查报告写得和你的真实情况不符。”
听着这人有些不满的语气,任轻秋笑了笑,“因为检方需要动机啊。”
犯人连她的犯罪动机都准备得完完整整,可以说是陷害得一丝不苟,要是知道了这么具体的犯罪动机,再看着那一摞摞的证据,大概十有八九的人都会觉得是自己干的……
说着任轻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白予熙,
“长官,你还知道我那个时候的真实情况是什么?准将告诉你的?”
白予熙沉默了一下,“不是准将。”
虽然她问过白卿宵,但是白卿宵三缄其口,她是从和黎北同届的教官嘴里几次三番打听才听到的……
“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是我做的?”
任轻秋呆愣愣地看着她。
白予熙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调查报告,
“比起其他人的判断,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不觉得你会是为了这种事情杀人的人。”
任轻秋肩膀顿了一下。
她那个时候要不是坚信自己记忆没有出错,都差点以为是自己做的了,想着她喉咙有些发干,
“……那你听说黎北逃狱了你是怎么想的?”
白予熙说着抬头看向了任轻秋,“其实,我有想过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什么都可以做到,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自在,但我还是觉得你不是那种会抛下周围的人逃跑的人。”
白予熙垂着头,她看着面前的资料,安静地翻了一页,她的话锋一转,
“当时,我希望你跑了。”
“为什么?”任轻秋撅了一下嘴唇。
“比起你死了,我更希望你能活下去,无论你是怎么活着的……”白予熙说得轻描淡写的。
任轻秋听了没说话许久。
只是,在遇到成为自己长官的白予熙之前,任轻秋连这个世上会有白予熙这么想的一个人都不知道——当自己都怀疑自己的时候,却还有一个人比你自己都还坚信你,相信你没有错。
她有想过,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重生一回,但现在想来,她可能就是为了听见这样一句话也说不定。
白予熙真的是好奇妙的一个人。
正在她发愣的当口,白予熙瞥了一眼她,“你怎么停下来了?快分析。”
“……”任轻秋托着下巴看向了这次事件里面被杀害的谢辛箴少将的简介。
谢辛箴少将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们还没有具体调查过,但是这个人的发言带有很强的种族主义倾向……国内有很大一群人并不喜欢这个人。
像是这样的人物本身就有很多仇家,难说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用这样的手段杀害。
“有合理的动机去杀死谢少将的人太多了,从动机开始分析可能会花很长时间……”任轻秋叹了一口气。
白予熙抱起了肩膀,手指轻轻地敲着军刀,“我们换一个方向来思考,为什么你没有制作的炸弹上面会有你的指纹?”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任轻秋沉默地点了点面前的桌子,“只能想到这个指纹原本是在我使用过,或者接触过的什么地方上面,而凶手用了这个东西制作了炸弹。”
“那么只要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我们就能知道,制作炸弹的人是谁了。”
白予熙抱起了手,表情十分平静,“你想想是什么。”
任轻秋托起了下巴,“只是觉得眼熟,可能是因为破坏了这个铁片的原本结构,如果能摸一摸,可能我能知道是什么。”
白予熙瞥了任轻秋一眼,喉咙微微一滚,
“要去见孔祐希吗?”
“……封城了应该是去不了了。”任轻秋笑了一声,“事情的发展我们可能也没有办法左右,要不要明天直接去案发现场看看具体情况?”